公子府,在铜灯架的包围下,江寒、公孙贾、嬴虔、嬴渠梁等人围在厅堂中央,分四面席子长跪而坐,在他们中间,铺着的正是江寒所制作的象棋。
而且马种还不够高大,也不披挂具装,容易损伤受惊,这第一批轻骑士可金贵得很,让他们直接去冲击密集的步卒方阵,纯粹作死,江寒也会心疼。
战国末期时象棋的玩法才加以完善,比六博、投壶那些玩法有意思多了,且暗含两军战阵对垒之意。
江寒看着眼前奔驰的轻骑士们,喃喃自语:“至于冲击突骑、重装骑兵之类,等到日后再说吧……”
……
毕竟自己的这个兵种只有马鞍,而没有马镫,像欧洲骑士那种夹矛冲锋还无法做到。
而这象棋,史书上记载,最早起源于三王(尧舜禹)时期,是舜帝的弟弟象发明的,当时百姓安居乐业,没有战争,象在地上画了方框,九条纵线表示天下九州,五条横线代表三山五岳,两边隔开是一条河。
何况,象棋这游戏的出现,说不定是哪位兵家大能闲暇之余发明的战争推演工具,因为象棋里对“车”极为重视,故后世人猜测,此物“亦战国兵家者之流,盖彼时重车战也”。
嬴虔在摆好象棋后,微微有些兴奋的问道:“先生,这一红一黑两军棋子,莫非是在模拟秦魏河西之争?这条棋盘中央空白地带的河界,莫非就是大河?”
江寒自然是这时代最权威的象棋专家,他指着棋盘侃侃而谈道:“象者,象征之意也,即以棋局象征两军相争。”
司马法上的这句话,正好和
江寒之前让墨家工匠制造适合骑射的滑轮弓,是因为在奔驰的马上要开至九分满,若七八分,也很难射中,所用的弓力要比步弓稍小些。
这句话的意思是,指挥作战的要领,兵力弱小应力求营阵巩固,兵力强大,应力求严整不乱。
一旦忙碌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很快半个月时间就过去了,嬴虔的军营体验卡到期,与江寒一同回到了栎阳城中。
兵力弱小利于变化莫测出奇制胜,兵力强大利于正规作战,兵力弱小要出没无常,兵力强大要稳重如山。
棋子由橡木凋琢而成,黑红色的漆篆刻文字,棋盘还带着木头的清香,上面用墨线划了不少方格直线。
江寒也明白,若想要组建他心目中合格的骑兵军团,除了要想办法做出像汉代环首刀那样的噼砍铁刀外,还得获得数量庞大,而且品种优良的马匹。
名骑兵设一长,五骑为一列,每列前后相距二十步,每骑左右间隔四步,至于武器,持一把弓,背两壶箭,腰别一柄短剑。
突骑,重骑?那是什么?
而且这类长兵携带在马上,也使得进退更不灵活,所以还是驻马射箭方便些。
他对三人讲解道:“象棋模拟战阵,两军对弈,正如《司马法》所言,凡战之道,用寡固,用众治;寡利烦,众利正。用众进止,用寡进退……”
使用长柄武器。人马错身而过时,想要刺中十分不易,矛头还容易卡在尸体上,仓促之间拔不出来,有时候必须弃矛抽剑。
嬴虔闻言一愣,江寒的这一句话却完全超出了他的常识,他只能懵懂地继续点头,不明觉厉。
公孙贾却是个懵懂的新人,此时正伸长脖子,一脸质疑地看着这东西,乍一瞧,并不觉得有趣在哪。
这时代,围棋又被称为弈棋,黑白子没那么多,玩的时候还会用到骨筛,没有后世那样高雅和脱俗,士大夫们反倒更爱玩六博和投壶一些。
之所以这样配置,是因为很多年前的那场灵丘之战,江寒曾带过骑兵参战,发现过长的戈、戟、矛在马上都不太适用。
只见棋盘上以漆黑的墨线分割,九条竖线和十条横线相交,棋子就摆在交叉点上。
江寒含笑微微点头,心里暗道,靠别人脑补果然是最好的,让这个时代的人,主动去赋予象棋在这个时代的隐含意义,比起自己瞎掰好多了。
公孙贾作为两位公子的先生,学问不浅,熟读《司马法》对军事和战阵并不陌生,他心中疑惑,这小小的棋盘,如何能演绎变幻莫测的战场局势。
所以,这一营轻骑先以骑射为主,轻骑士们便作为斥候和步卒方阵侧翼的保护者,在战斗里拾遗捡漏,该骚扰骚扰,在敌人溃散时,冲一冲不阵不整的散兵。
这是一块方形的硬木棋盘,类似公孙贾见过的弈棋和六博,但却复杂上许多。
也就是说,他需要拿下一个上徍的产马地,改良马匹的品种。
对于一辈子在地里刨食的农耕民族来说,骑射可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也幸亏他们嬴氏一族是靠给天子养马起家,一直有养马的传统。
嬴虔的手指稍稍后挪:“两端的中间,第四到第六条竖线之间,以斜交叉线构成方格,是否为军将、师帅所在的中军大营?”
嬴虔和嬴渠梁已按着江寒的指点,厮杀过几次,对此并不陌生,但也说不上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