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白露甚至有点不耐烦了，但还是维持着礼貌微笑颔首。
“没、没有。”工作人员盖上了红章。
顾青付了钱，抱着花瓶牵着女儿回了家。小家伙像他的影子一样，高高兴兴地左顾右盼，缀在他的腿边。
“这都什么邪教cp？我压一根黄瓜，最多一个月他们就会分。”
“上车。”
完全被牵着鼻子走呢。两人都没有意识到这样的相处模式有什么不对，只是当他们从同一辆车上下来，一起走进大门的时候，在公司内部掀起了轩然大波。
“尝尝看嘛，我加了牛奶和棉花糖，一点也不苦的。”白露眉眼弯弯地撒娇。
是什么事呢？顾青迷迷糊糊地想，眼睛困得睁不开了，昏昏沉沉地睡去，什么也不想了。
“那坐我的车吧，一起去上班。”
顾青哭笑不得，只能敷衍地点点头：“知道了，你快进去吧。”
但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只要花瓶吗？”女店主推荐道，“最近的百合和向日葵正是花期……”
“梦里什么都有，洗洗睡吧”
“来杯晨间的咖啡吗？”大小姐嫣然一笑，亲自把热腾腾的咖啡端过来。
顾青：我讨厌喝咖啡——但是她对我撒娇哎。
“白玫瑰？”女店主善意地笑道，举起一个磨砂的玻璃花瓶，“白玫瑰的花语是‘我足以与你相配’，看来送花的人很有心呢。这个花瓶怎么样？”
“一定要快点哦。爸爸你说过，好孩子不可以迟到的。”顾筱钰一本正经地说。
“嘤嘤嘤，人家也想要漂亮的富婆姐姐”
“那我压两根黄瓜，两个月，青哥的性格我还是蛮喜欢的。”
“你是怎么过来的？”大小姐满面春风。
顾青叹了口气，舍不得把花丢掉，在家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器皿，带着小朋友去买了个花瓶。
“你们看到了吗？”
同事群里如同八级地震，毫无预兆，惊天动地。
“什么鬼？青哥很帅的好不好？”
“嘘，安静，大小姐来了！”
“……挺好的，谢谢你。”
他脑子一懵，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白露亮晶晶的眼神里，接过咖啡尝了一口。虽然他不懂咖啡，但是入口的
顾青不想吸引别人注意，有意落后白露几步，但是大小姐停下了脚步，就这样看着他，等他走过来。气氛凝滞了两秒，大小姐整好以暇地注视着他，好像只要他不动就可以一直等下去。众目睽睽之下，顾青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差点紧张得同手同脚。
工作人员用匪夷所思的眼神在白露和顾青两人间逡巡，白露的指尖优雅地点了点那份亲子鉴定报告，催促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登记处的工作人员看着他们的资料档案，连续问了好几句：“你们确定吗？”
他到民政局的时候，这一天的婚姻登记业务刚刚开始。大小姐居然没有迟到，她踩着点儿笑盈盈地走进来，获得了一片吃惊的眼神。
那一束新鲜纯洁的白玫瑰一无所知地绽放着，每一片花瓣都带着蓬勃的生命力。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他把女儿送到幼儿园门口。顾筱钰仰着头殷切地问道：“爸爸快去结婚吧，要迟到了。”
“这话的意思是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地铁。”顾青心情复杂。
“我足以与你相配”吗？怎么可能呢？他没有任何地方配得上大小姐。
“不好意思，我只需要花瓶……”顾青有些局促，“有人送了我……白玫瑰……”
“伏地魔没毁容前也很帅！”
“卧槽”
“那还用说？你是没看见青哥脖子上的牙印还是没闻到他身上梅子酒的信息素，赤裸裸地宣示主权好伐？”
“……哦。”
带过孩子的都知道，琐碎的家务事多到数不清，最是耽误时间。等吃完饭洗完澡唱儿歌把孩子哄睡，他忙忙碌碌把家里收拾好，自己再洗澡洗衣服，最后躺上床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
“青哥怎么做到的？那可是大小姐啊！”
“……嗯嗯。”
顾青默不作声，宛如梦游的NPC，跟着玩家到处走，完成结婚任务，得到一份丝绒的红色小本本。分量很轻，却又重若千钧。
“这cp我是万万没想到，堪比伏黛”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婚姻的束缚力虽然谈不上多强，但毕竟是具有法律和道德双重效力的，顾青打心底里觉得，大小姐太任性了，简直像过家家一样，结婚哪是这么轻飘飘的事？
八卦上头的社畜们瞬间静如鹌鹑，装模作样地在各自位置上搬砖，余光不经意间往顾青那边飞。
“不、不用了……”
“我……我不喝咖啡……”顾青窘迫地小声，脸上腾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