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林林总总、零零碎碎的小事存放在她记忆的角落，如今回过头去看，才能看到那个昭然若揭的答案。
而晏菀青自认没有中大奖的运气。
晏菀青面无表情地把资料袋及笔记本一同甩到了他脸上。
第91章 真相。
男人发出一声闷哼，再坐直时已经完全换了一个人。
话音刚落，他就发现对面的女孩面色古怪了起来。
“这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
“你？”吕临一手抱着文件，一手护住脸。
吕临张了张嘴，磕磕绊绊地说道：“或、或许是其他什么怪物……”
晏菀青没有死在手术台上，但她对陈洛的评价也仅仅从“看上去不太靠谱”变成了“虽然看上去不靠谱，但专业意外还行”——毕竟会在科研材料里夹偶像大头照的怎么可能是正经人物！
充满垂坠感的蕾丝衬衣、夸张到嵌了链子的金丝眼镜, 加上低低扎在脑后的半长头发和躺在摇椅上的慵懒姿态……无论谁来看，都会觉得眼前人更像是某位贵族老爷，而不是所谓的“研究精英”。如果陈洛是某个文艺作品中的登场人物，晏菀青还有心思赞叹他装扮精致入时, 兼顾了典雅和时尚，一看就是个重要人物, 然而, 当这位精致人物这是她死命也要抓住的“救命稻草”时, 感官就截然不同了。
“以我老师自居的家伙竟然是荒野女巫……”女孩深吸一口气，“这世道是有病吗！”
荒野女巫说房容暄是他近些年来最满意的作品, 所以陈洛随身携带她的照片。
“那你倒是说说——”晏菀青冷哼了一声，“不是普通人的话，荒野女巫还能是什么？”
“唔。”
那时候她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态报名了“再生女巫”计划, 经历了多轮选拔才获得了一个小白鼠的资格，被引路的军部人员带着来到了陈洛的面前。引路人告诉她，那是她的“主治医生”。
“这就是分配给我的志愿者？”陈洛瞥了她一眼, 用抑扬顿挫到像在唱歌剧的语调对引路人说道, “我记得招揽公告里没写致死率？”
像“女巫秘宝”一样，神不知鬼不觉之间，他再次愚弄了世界。
“向导学院开设过一门选修课，讲得是历来对于荒野女巫的各类猜测，”晏
荒野女巫是古代贵族出身，所以陈洛高雅精致到不合时宜。
“她认为普通人早已习惯了无须面临风险的生活，哨兵和向导已经成为了王国的一环，是无法被抛弃的一部分，而我不过是在肆意迫害同胞——”
啪。
老实说, 她对这位“主治医生”的初印象并不好。
荒野女巫用“黑街宝藏”愚弄了所有人，所以陈洛在黑街崩塌后，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了获救的她面前。
“老子养老金都炸了！凌阁萧的儿子竟然还能找着向导！”夺回身体控制权的吕临破口大骂，“这世道是有病吗？！”
“介绍一下，”女孩从文件夹里掏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他，慢吞吞地说道，“这是我未婚夫。”
然而失态也不过是一瞬，凌阁萧很快变平复了心情。
“可、可是，”他的舌头突然打了个结，“荒野女巫……怎么会是普通人呢？”
“那这是怎么回事？”陈洛用下巴点了一下晏菀青，声音有着遮不住的笑意, “她看上去已经准备好死在手术台上了。”
“你是说……荒野女巫在向导学院教书？”打恢复意识开始，吕临张大的嘴巴就没能闭上。
引路人闻言一愣, 但仍机械地答道：“没有。”
“她怎么能这么想我？！难道南方联盟的流血之夜还不能证明把希望寄托在那群自私自利的蛆虫身上是多么愚蠢吗？！黑街那群家伙难道不像普通人？可他们又有多少融入了这个国家？只要生殖隔离一日存在！我们就永远无法成为王国的一员！”
军部的计划、军部的地盘, 主导人却没有半点军部的味道, 放在军部这样高度统一的地方, 往往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抽中头奖, 要么倒霉到底。
晏菀青还记得自己和陈洛的初见。
三十岁的凌阁萧不认识晏菀青，自然也不会知道，她也是再生女巫计划的被实验者之一。
“很久没有聊这么多了，我还真是挺中意你的，税务官小姐。”他坐回原位，笑了笑，“说真的，我有个儿子，算年纪应该比小姐大一点，应当也在军部任职，要不要介绍小姐认识一下？”
“与其说是教书，更像是客座教授，他不是向导，所以是特聘教师。”晏菀青没好气道，“虽然是个怪人，但教学水平确实没得挑，年年都拿最佳教师，每次领了奖金还会请学生喝下午茶，所以人气一直居高不下。”
吕临嘴巴张得更大了。
凌阁萧见过照片，表情从漫不经心变为了严阵以待，就在他眼睛即将瞪到最大时，突然背部向后一弯，好似有人刚对着他的脸打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