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三分钟没有看日向合理、没有亲眼看到日向合理的挑衅,只能像那位先生那样、听到日向合理的声音之后,他的思绪陡然冷静了下来,脱离被挑衅的状态。
不过,不管知不知道,都没什么区别了。
以及,那个任务,那个让日向合理晋级成代号成员、再次获得冰酒称号的任务。
[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那一枪,那简简单单的一枪之后,日向合理身上的枷锁,就直接碎掉了。
或许,对方和他一样,在那个任务正式下发之前,就已经提前有所预料了……不,是绝对有所预料了。
日向合理虽然独立出了组织、可他身上自带了一个项目,琴酒没有主动地去了解过这个项目,却还是不可避免地知道了很多关键的信息,能够轻而易举地拼凑出这个项目的大拼图:虚构一对虚假的父母、和日向合理生活,让他拥有正常孩子的生活,然后研究他是否会正常。
正在思索中的琴酒停顿了一下。
至于容忍日向合理的肆意妄为……可能是容忍得多了,琴酒觉得对方还好,还是很有分寸的,每次都只是挥挥爪子,没有真的亮出过利刃,属于恶劣性格的范畴,不算是不可饶恕的事。
不管他是不是自愿的,以后,都没什么可以束缚住他的东西了,比如世俗的目光。
琴酒摩挲着口袋里的烟,他把余光停留在日向合理身上太久,对方轻松又愉快地结束这通电话,抬头看过来,“怎么了?”
从他开始思考、就没有再看日向合理,而是看着面前的玻璃。
每个人都被网紧紧地缠住,在无形的束缚之下,老老实实地上学、结婚、生子、又供孩子上学,组成人类社会中微不足道的小碎片,也可以用‘枷锁’来形容这个网。
毕竟,如果真的想要血脉的话,有无数种手段可以做到。
‘父亲’这个词,不止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称呼,它还代表了一张巨大的网,属于人类社会的网。
那一枪,是绝大多数的组织成员得知情况,都会诧异的一枪,更不用说是正常的人类社会或者警方了。
还是那个转折,但是……
具体表现有很多,包括让日向合理独立出组织生活之类的,让日向合理成为代号成员,也包括默许日向合理有时候的肆意妄为、比如现在。
还有那位先生。
但是,深究一下,这些很离谱吗?
不确定的是,在和那位先生见面之前,日向合理究竟知不知道,那个废物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好的。”日向合理倒是没什么意义,也没
对方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又在伏特加、其他几名工作人员和刚刚结束操作仪器的雪莉身上分别转了一圈,又重新落回来,“这里是禁烟区吗?”
首先,已知,那位先生很宠爱日向合理。
还要警告‘你好脏、不许动,不许舔我、蹭我、扑腾我’,这是在看不起谁啊!
他想起任务结束时,日向合理坐在车里的那种表情,那种自己都没有发觉、却充斥在每一根狗毛身上的情绪。
被发现了,琴酒干脆把烟拿出来,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燃,而是平静道:“这里的仪器很精密,点烟可能会妨碍到它们工作。”
低落。
理智上,琴酒有职业生涯可以保证,那位先生是绝对的理智、又运筹帷幄的神秘存在,能够让组织走到这种地步、绝非善类。
这个网,是由无数跟线组成的,有正常人所默认的常识、亲情、也有他人的目光……总之,有正常人会在乎的所有东西。
这,可能不算是父亲的宠爱,但有概率算那位先生的偏爱了,不过不是对待自己长大了的孩子的偏爱,而是对待自己所有物的偏爱、掌控和占有欲,就像是对组织一样。
从那一枪开始,日向合理的归属,就只有组织了。
就算他和一些警方人员是朋友,和那些警方人员产生交集,重新构成了一片网,只需要任何一个人把这一枪搬出来,那片网就会立刻碎掉。
他扫了一眼时间,决定速战速决,“还有一层,检查完毕,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哪怕那个废物只是日向合理名义上的父亲,甚至一年都不回几次家,没和日向合理见过几次面,但这个名义已经足够了,特别是在日本。
这并不算是宠爱,严格意义上讲,是在做研究,只是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这种存在,哪怕对自己的血脉有身为人类正常的好感、也绝不会太多。
从日向合理的狙击手段和三观来看,结论很明确了。
而日向合理能够成为代号成员、也并不是走后门,是实打实地清任务清出来的,只是比其他的普通成员少了几环严格核实背景的程序。
琴酒定格了一下目光,用余光瞥了一眼日向合理,对方还在打电话、眉眼间有些开心,似乎是没有得到拒绝,而是再次被委以重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