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日向合理一口应下，电话那头停顿了几下。
对方冷不丁地道：“我以前，是不是组织里的人？”
母亲？那个日向夫人？
“当然可以。”对面立刻给予坚定的准确回复，让琴酒的眉头跳了跳。
更坏的消息：晚上九点了，乌云盖顶。
琴酒揪住重点，“在水里？”
说完，他再次清空了一下脑子，把那副对那位先生很不敬的幻想画面挥去。
情绪低落期，非常明显的情绪低落期。
这句话……
琴酒回忆了一下，没想起来对方的具体长相，也没记起对方的具体姓名。
好消息：一直有心事的日向合理终于不再犹豫，而是把自己的心事吐露了出来。
“但是，贝尔摩德也很了解我。”
也确实如那位先生所料，有下班经过的警方人员，‘意外’发现了不对劲，冲进去救人了。
对方本来想说的，不是这句话。
电话那端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手机像是被手掌捂住，连带着吵闹声都小了许多，琴酒听到对面小声地说了一句，“希罗先生在瞪我，等等，我先出去。”
“你对她的感觉如何？”琴酒加大音量，再次询问。
“她向我伸出手，让我拥抱她、接纳她，我拒绝了。”对面的声音再次飘忽了一下。
然后，传来的声音再次轻飘了几个度。
琴酒把烟摁灭，一边随便抽出来一张文件、把这点记上，一边平澹地回复，“正常，记得带换洗衣服，不要感冒。”
琴酒重新捋了一下对话，再次温和回复：“你做的噩梦，都有些什么？”
对面可能也在下雨，所以传过来的声音有些飘忽，像是在雨水中来回弹跳的狼狈玩具球。
琴酒摁了摁笔，澹澹道：“嗯，你任务完成的很出色，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回东京的。”
日向合理若无其事道：“可能是最近在野外住久了，感觉身上脏兮兮的，一看到河流、就想钻进去。”
“是的。”对方再次停顿了一下，才低声承认。
“是的，十一点三十二分的时候，刚好被希罗先生拎起来，”日向合理简略回答，又反问，“刚溺完水，心跳加速很正常吧？”
只记得，那应该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外表也应该是温柔优雅型的，符合家庭中的母亲形象，也像真的母亲一样、足够爱日向合理，差点带这那个黑发小鬼一起登出阳间……不过，得知这件事的时候，那位先生并不着急，反而很确定日向合理没事。
电话那端没有回应，雨又勐地大了起来，大概过了快十秒，日向合理才抱怨了一句，“你那边雨好大，好吵，我都要听不清你说话了……啊，是的，我是在说她。”
，然后对答如流，“我当时在水里……还好这套检测装置防水。”
琴酒没有任何停顿，语气正常地反问：“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
“而且最近，我一直在做非常真实的噩梦，”对面也没有停顿，继续往下说，“所以我在想，我的记忆是不是像齿轮一样、有残缺处。”
就是不太用心，又差点把效忠对象说成琴酒。
东京大雨，那个恶劣黑发小鬼不在东京的第二十天。
雨还在往下落，溅起巨大的声音。
琴酒和伏特加站在便利店门前，瓢泼大雨成串地砸落在地上，又回弹在他们的脚边。
琴酒立刻沉吟起来，他放缓了声音，“是什么噩梦？”
琴酒挥去脑海中的“小孩子趴在父亲膝盖上，委屈地诉说’画面，若有所思地重复，“你最近，一直在做噩梦？”
过了大概十几秒，背景音越来越低，最后以关门声结束，所有的背景音都消失。
琴酒应了一声，又静静地等待了几秒。
不对劲，一开始提到做噩梦话题的时候，对方还不是这种平澹的反应，就像是突然冷却了下来了一样。
“…我会努力做任务，效忠……首领的。”停顿了许久，对面才继续说话，开始每日宣读忠心。
然后，在清晰的雨声中，日向合理突然道：“琴酒。”
他看了一眼地面上的积水，语气不变，继续询问，“你的母亲，是指那个日向？那你对她是什么感觉？”
“你很了解我，”日向合理平静陈述，“我以为，是因为我‘父亲’，组织里早就有我的相关资料。”
坏消息：突发大雨，任务中止。
对面平平澹澹地回复：“感觉还可以吧。”
“我最近，总梦到……我的母亲。”日向合理断断续续道，“特别是在水里、睁开眼睛的时候。”
琴酒记完，耐心询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又再次放缓了一下，口吻也变成缓和一点的询问式，“可以和我说吗？”
非常少有的，直接称呼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