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甲有些难受地看着这一切。
“你们继续调查加内城的事情。”爱格伯特单手抱起她，元菱坐在左边胳膊上，上半身倒在他肩膀，仍然紧紧闭着双眼。
“啊啊啊！发生了什么！”
就像那些抛弃了他们的神明一样。
阿甲和阿乙掠过湖面落在爱格伯特身前，摆出守护的架势：“一群蠢货, 你们再仔细看看！”
毕竟那天亲眼见到爱格伯特带走元菱的人不在少数，驱魔女神离开加内城的消息比大风刮过的速度还要快得传播。
在绝对的威压下，两个无头夜魔惨叫着化为黑色烟灰。
本来他们几个月没见过元菱就已经很好奇了，现在这种情况，女神大人昏睡的消息几乎路人皆知。
但不管管教多少次，百姓们依然会想出各种办法。甚至随着时日渐渐变长，一些人开始崩溃了。
爱格伯特冷漠地注视着他们：“所有人全都离开这里，不许靠近。”
他松口气：“太好了，大人看起来没事，我这就放心了。”
否则，他们还在日复一日忍受夜魔的侵蚀，看着自己和家人的身体逐渐腐烂，田地荒芜，树木断绝。
阿乙往前一步：“陛下小心！”
阿乙拍拍他的肩膀：“没有用的，除非女神大人醒过来。”
“不！！！”
“我早就猜到夜魔会将目标放在元菱身上，但没想到它们还可以利用普通人。”
他们大多数都没见过元菱，只是感恩安神阵的恩泽，他们很清楚，如果没有驱魔女神的神迹，谁也不会得到现在安宁的生活。
“她会不会有危险，那个魔族可以信赖吗？”
“魔王！魔族不是最会蛊惑人心吗？”
他们断裂的额脖颈处一点血没有，露出来的双手皮肤却变成了黑褐色, 或者说不能称之为人的皮肤，更像是什么流动的胶质。
“是、是夜魔……”
他们甚至会偷偷跟踪外出的魔族，想要借此一路尾随到老巢去。
在旁边全程观望的城民和士兵全都惊得合不拢嘴。那副模样他们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整个昆伯勒大陆的噩梦！
阿甲和余下的士兵一起去维护秩序。
“大人会不会永远不回来了？”
阿乙陪着魔王进屋查看，元菱还保持着几个月前的姿势盘膝坐在蒲团上，眉目紧闭。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我们大家都看见了！”
神宫坍塌、祭坛崩裂，无数信仰远去了，而没有回音。
有受过恩惠和救助的老人对着湖边的木屋大哭，不吃不喝，声声泣血。也有家园得到解放的城民们不停地向着这边的方向磕头，从白天到黑夜。
这对好不容易盼来和平，眼看着就要驱退夜魔得到丢失家园的人们来说不亚于当头棒喝。
爱格伯特每天都看着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元菱状态的变化。修炼中和昏迷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现在的她眉头微微皱起，应该是在经历噩梦。
不知道谁惊呼一声, 所有人转头一瞧，那被爱格伯特割去头颅的两个农夫……的残躯，竟然缓缓站了起来。
阿乙一愣：“什么？？？”
“万一女神大人不要我们了，去到魔族的领地再也不回来了怎么办？”
“大人如果回不来，我们还能守得住吗……”
他振翅腾空，飞得越来越高。周围劳作的人民看见了，纷纷抬头张望。
“听说嘉兰城也有这种情况出现，有个商人众目睽睽下……”
“是魔法！”
“大人别走，别走！”
他们是真的觉得元菱不会回来了。
爱格伯特推开他，目光冷漠地望着那依然挣扎着往前迈步的无头怪物。一秒、两秒, 等到这两个农夫彻底堕落为夜魔的那一瞬间，刻在加内城的安神阵顿时发出耀眼金光, 无数道家符文在木屋周围转圈。
恐惧在人群里蔓延。
“听说是魔王。”
黑夜的魔王展开巨大双翼，“我要带她去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看着两人走出木屋，阿乙情急追上去：“陛下，您是要去哪里！”
“那不是女神大人吗？她要到哪里去？”
爱格伯特蹲下身，脸色难看：“不，她昏迷了。”
他缓缓伸出手掌, 士兵们手里的铁刀全部卷刃，脆得像纸一样。
这其中也包括世界各地其他城的人民。
“我的神啊, 那两具尸体！”
于是所有人都恐慌了，他们每天都要来小木屋周围转一圈，逼问阿甲和阿乙元菱的去向。留下来的魔族虽然极力解释了，但收效甚微。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这些人经常在半路就被救出来。
“怎么可能，他们刚才明明还是人，怎么会变成夜魔的！”
世界上最可怕的是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