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他伸手抚了抚花菱额心的花钿，阵法渐渐失效，花菱额心的花钿也逐渐消失。
张盈果然大方，花菱一开口，二话不说就掏了一把灵石给她，还让她不够再来。
她跳了下来，落在战场中央，说了句：“正好。”
白若霜神情异常激动，她话还没说完，花菱就从半空中探出了个头：“还没打起来呢？”
相星晖目眦欲裂，瞬间来到战场中央，站在花菱面前，一把抱住她。
白若霜顿时觉得此女委实狡猾可恨，朝众人大声说道：“看到没有！她跑了！”
太清峰其他人也绷着张脸，没什么表情。
花菱没听白若霜在说什么，她发现自己身上的灵石好像用光了，拍了拍相星晖，打算找他借一颗灵石。
白若霜死死地看着花菱，嘴唇微动，准备说出她的名字。
花菱又找周围人借了一圈，没一个人借给她的。
相星晖不光没给她灵石，还罕见的没给她好脸色。
花菱头一次感觉到有些无力，她也在赌，她也不确定。
他怀中这人为何越来越冷了？
苏灵月蹲下，解释道：“这是世间仅此一粒的无极丹，可生死人肉白骨。”
花菱浅浅笑了一下，收回千钧，将几道灵箭捏碎，自己承认道：“是我。”
她生气道：“一个个的都怎么了，不就一颗上品灵石嘛，我又不是不还！”
火焰彻底熄灭，世间重归清净。
地上的积雪融化，露出还在泛着金光的阵纹。山林间，树叶上盛着的白雪化作一碗雪水，顺着叶尖滴滴往下落。融化的雪水顺着地势而流，汇成一条涓涓细流，润泽大地。
一女子一手拿着剑，一手那个一个木匣，朝相星晖走了过去。
苏灵月来到相星晖面前，将手中的木匣递到他面前。
没人回应他，他抱着的那个人没了温度，也没了心跳。
相星晖抱着花菱跪在阵法中，众人看不见他的神情，但都不敢过去打扰他。
她回抱住相星晖，对他说道：“我有的时候也忍不住想，若是你我早就相识，皆为凡人，岭川那场战役后，我想我和你现在的心情也相差无几。”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为什么又回来了的时候，花菱往阵法中丢了一颗上品灵石。
相星晖抱着她的手都在颤抖，他问道：“师姐，不是说好了不会留我一个人吗？”
身后有很多道声音在喊她，阵法正在启动，花菱听不太清。
四周凭空燃起了许多火焰，一团团的，呈莲花状，像师姐的天生灵火。
远在北地的寒霜花错误感应到了温度，花苞在枝头颤颤巍巍地绽开了。冰蓝色的花朵，圣洁而美丽。
问剑峰众人看见她，喊了一声：“小师妹。”
太清峰众人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她，花菱安抚地朝他们笑了笑。
他又说了一句：“师姐，我好冷。”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之前孟师兄让我‘莫负初心’，我现在才想起来，小时候在当风阁前说的那句话。”
但他一句都问不出口，只能死死抱着她，眼泪一滴一滴浸透花菱的肩头。
火焰不断燃烧着，一下一下跳动地姿态，像极了人的脉搏。
“骗子。” 相星晖说道。
花菱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她在用虚无的假设来道德绑架相星晖。
“明明可以只死她一个就换来天下太平，她却不愿意牺牲，害怕到跑了！此女自私狡诈……”
白若霜时刻注意着花菱的动作，见她不听自己讲话便罢了，居然打开了月虹圣境的入口，逃了进去。
岭川的雪俄倾之间大了起来，阵法也在此时金光大盛。
“师姐……”
相星晖的幻境和现实重叠了起来，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但很快，她手中出现一张图纸，白若霜拿着图纸得意道：“这便是那阵法。只要牺牲你一人，便可将这群不人不鬼的邪物送回地府。”
周围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他好像一声也听不见，只觉得周围很温暖，天地间那些刺骨的阴寒逐渐散尽，只是他怀中这个人……
相星晖的确想问，凭什么是她，天下那么多人，为什么就非得是她？
花菱“咦”了一声，奇道：“这阵法居然不拦你。”
相星晖恍惚间怀疑自己听错了，愣愣地抬起头，看着苏灵月手中的木匣。
“不要！”
遍寻无果，花菱摸着下巴想了想，划开一条口子，从口子里钻进了月虹圣境，张盈在里头，张盈一定有！
啊，这个啊。
相星晖看也没看，只是静静地抱着花菱。
相星晖轻声喊道。
“若为殉道而死，九死无悔……”
白若霜见她主动承认，被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