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予笑了，她缓缓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们都已经发展到同居了吗？”
门口那人穿着一条咖色开司米齐膝裙，戴着黑墨镜，身后还有两个大大的行李箱。
沉若白将墨镜取下，放在茶几边缘，“你说什么？”
沉若白根本不记得，她还有个女儿。
黑白复古的色调，将他清俊容颜下的低调内敛勾勒出来，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却又更引人入胜。
沉若白。
沉之越出门以后，她点开航班查询的界面，发现那班飞机已经落地。
程思予勾起唇角，“因为比不上姚茵，对吗？”
等她回到江城，距离沉若白回来已经不剩几天，她偶尔听到沉之越在书房与他人通话。
墨镜下的面孔精致美丽，显然她在回来的路上已经补过妆，完全看不出坐过长途客机的痕迹，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
“长得还可以，但也没有多漂亮，不知道他看上你什么。”
“你把他支去别的地方，不就是为了来看看，他屋子里的那个女人。”
她想，她猜到了那个人是谁。
沉若白上上下下再次打量她，“之越新交的女朋友？”
那个女孩望着她，“真的吗？难怪阿姨你
她留着齐肩的短发，散到尾部的时候是浓密的大卷。和年轻时候一样，涂着正红色的口红，衬得肤色更白。
她居高临下地扫视着程思予，缓缓绕了一圈，眼神倨傲。
“这次回来，再彻底做个检查吧。”
开司米裙子很修身，把她保养得宜的身材展露无遗，显然她也很引以为豪。
“我过来的时候，已经在飞机上看到了。”
“我确实没有教养，因为我有娘生，没娘养。”
锐利的眼神，直直勾住程思予。
沉若白皮肤很白很紧致，五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和四十岁差不多。
“是吗？”程思予轻飘飘地回道。
沉若白的面色更加难看了，“你怎么这样说话的？自己的父母也可以诋毁吗？”
沉若白见到程思予的无动于衷，似是有些不满，轻挑了一下眉。
声音与平时不太一样。
程思予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把茶几上的一本杂志递到她的面前。
那天到来的时候，正好是周末。
六月下旬的时候，程思予回了一趟学校，办理最后的事宜。
《W》，七月刊。
程思予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沉若白把行李箱推进来，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再次凝视着她。
里面是上次杨云给沉之越做的专访，因为之前的视频在网站和公众号上大受欢迎，所以杂志的照片，沿用了那种风格。
“不舒服？那就去看医生。”
沉若白缓缓地扫视过，面前的程思予。
冷感的声线里，隐着一丝的无可奈何。
程思予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扬首，让自己以足够淡定的神情应对她。
沉若白皱起眉来，厉声道：“这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这么没有教养。”
“你是谁？”
他这个时间出去，会不会晚了一些？
“你这样咳嗽有多久了？”
因为，因为沉若白早就忘记了，这个世界上有程思予的存在。
沉若白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缓缓走向程思予。
她没有理会站在一旁的沉若白，而是缓缓翻开那本杂志。
沉若白越发严厉，“那你妈呢？她不管你？让你这样目中无人。”
看着她这张和程岩有几分近似的脸，沉若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程思予好笑地望住前方，沉若白竟然没有认出她来。
客厅大门的密码锁声音响起，她急忙起身，边向大门走去边说道：“是不是忘记了东西？”
程思予轻轻蹙眉，看着飞机落地的时间，愣了一下。
程思予抬眼望她，下颌轻轻扬起，“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这里面有沉之越的专访，你要不要看看？”
是她。
沉若白想到她在飞机上看见这本杂志的时候，周围的女孩也忍不住张望了一眼。
沉若白没有脱鞋，穿上高跟鞋的她，比程思予高半个头。
程思予想，沉若白一定是从姚茵那里了解到一些事情。
“这是我儿子。”她骄傲地对人说道。
“诋毁？”程思予笑了笑，“我爸爸早就去世了。”
“那你吃药了没有？流感严重起来也很致命。”
大门推开，一个窈窕的身影晃了进来。
当目光凝到她脸上的时候，沉若白抬指将墨镜移了一点下来。
沉若白低首扫了一眼，眉尖紧蹙。
程思予怔住，脚步也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