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婧儿点头。
说着，便是捉着她一顿亲吻。
“婧儿…”他脚步停下来：“如今你得知了我的事，这一辈子，恐怕也要跟我一起承担蔺家了。”
颜婧儿转过去，见他眉头还习惯性地微微蹙着，她伸手过去，轻轻抚平，然后让他在椅子上坐下来，自己则绕道去身后帮他揉按额头。
但颜婧儿来了之后，这扇门就这么一直开着了。
人。
颜婧儿心脏微微一缩，就像被根针刺了下，有点酸酸闷闷的疼。
这种事往常也做过，顾景尘似乎很是享受，于是私下里，颜婧儿又跟甄嬷嬷请教了翻按摩的手法。
所有的这些事，兴许都是他不可言说的秘密。
当年的科举舞弊案到底是怎么回事，作为蔺丞相一派的顾景尘为何没受牵连，反而还仕途顺畅。且他跟前太子景王关系微妙是为何，又为何单独将蔺知仲的牌位供奉在相府中。
顾景尘的书房分内外两间，外间是处理庶务用，里间是顾景尘起居的地方。中间隔着扇门，白日不会敞开，里间的屋子另外还有其他通道，穿过暖阁可直接进入北苑抱夏。
惹得顾景尘笑出声来。
她发现，自从跟顾景尘心意相通后，许多事顾景尘并不避着她，哪怕是朝廷中十分机密之事，她也能听得极为详细。
但这会儿颜婧儿却并不想去问了，她只是静静望着他。
他反手拉过颜婧儿坐在膝上，哄道：
颜婧儿啐他：“大人之意，莫不是觉得我以前不贤惠？”
顾景尘仰靠在椅子上，喟叹了声：“婧儿愈发贤惠了。”
颜婧儿喜好画梅，因从小受父亲的耳濡目染，尤擅画雪梅。
颜婧儿走上前环住他腰身，说是要抱他，实际上却又没出息地窝进了他怀中，反而要吸取他的气息才得以心潮平静。
“雪下的花瓣晕染过浓，”顾景尘点评道：“不过，仍不失为一幅佳作。”
譬如，顾景尘在百辉堂分明忙着处理庶务，也仍要派人去洗秋院磨些吃食回来，有时候婢女端回来一些颜婧儿亲手削皮的果子，有时候是颜婧儿吩咐厨房做的羹汤。
也不知顾景尘是何时养成了投喂癖好，觉得这么看着颜婧儿鼓鼓囊囊吃东西很是赏心悦目。
这个男人从最初见到时，就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种沉重的孤独，或许，这也与他背负的东西有关吧，她想。
“大人，”良久，颜婧儿开口：“我想抱一抱大人。”
这种黏糊，主要体现在平日里两人相处的模式上。
颜婧儿知道他在逗弄自己，偏不如他的意，手上的动作便调皮起来，下了点力道。
若是遇到官员们进书房议事，颜婧儿就会起身往里头的屋子回避。不过因着中间的门是开着的，外边讨论什么，颜婧儿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能得这样的人青睐无疑是幸运的，且在顾景尘往后很长的一段岁月中，蔺知仲的教导和陪伴，如师亦如父。
这日，依旧是颜婧儿休沐之日。
两人早就缔结了深厚的感情，但这段感情却止于六年前的一桩科举舞弊案。
“眼睛太累，歇息片刻。”他说道。
恋人间的情趣，反正是顾荀这种单身多年的人不懂的。
顾景尘莞尔，张开手，顷身过来。
不过她今日比较得闲，看完账册后，又温了会儿书，觉得没什么事做，索性铺开宣纸来作画。
若是没有官员进来禀事，颜婧儿就坐在一旁看账册，两人默默地各自做自己的事却又能感受彼此的存在。
顾景尘勾唇，没说话，答案很明显。
颜婧儿勾着唇：“你这会儿不忙了？”
“恩师待我恩重如山，蔺家抄没后，蔺家女眷被发配襄州。”顾景尘面色平静，仿佛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他继续道：“恩师临终前托付我照看蔺家……”
顾景尘一愣，随即挑眉：“在这抱？”
顾荀起先还觉得两人这般腻歪，实在是酸掉牙，但看得久了，也就麻木了。
画完之后，她兀自站在一旁欣赏，而后微微蹙眉，觉得有些地方没处理好。
突然，她腰肢被人从身后箍住，闻到男人身上的松木香气，颜婧儿不慌不忙地靠过去。
他虽只是三言两语说了他与蔺家的牵扯，可颜婧儿深知，这里头的牵扯恐怕不止师徒情谊这么简单。
若是遇到颜婧儿休沐在府上，那几乎大半日颜婧儿都会待在百辉堂的书房里。
有时候顾景尘的砚台干了，也会喊颜婧儿过去搭把手，然后再趁机喂她吃点东西。
颜婧儿只歇息了两日就彻底痊愈，在这之后，两人的关系肉眼可见地亲昵起来。甚至变得，像沾了浆糊似的，黏黏糊糊。
偶尔她会问顾景尘是否担心机密外泄，这时，顾景尘就会幽幽地睇她，好不正经道：“你想如何外泄，既如此，不妨先泄与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