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主动权在王锦手上。
灰点灯拢了拢胡须，面露不屑之色。
“庖甲坏事做尽，死有余辜。”
有了王锦的一击打开局势，全力出手的白九可以干掉任何一方。
还活着的灰点灯，就是最好的证据。
“唔！唔！”
纯白色的大氅凭空出现，轻轻披在他身上。
虽然只有一个人会死，可没人敢赌这个倒霉蛋会不会是自己。
“庖甲已死。”
医生本来的计划是不断逼迫乌曈，从而让他放弃生命使出绝生之眼。
不管乌曈选择攻击谁，医生都不会吃亏。
双臂尽失的男人咧嘴轻笑，表情却有些不自然。
“庖甲…”
只要能活命，报仇的机会有的是。
王锦缓缓开口，声音平淡。
灰点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随即站在王锦身边。
年轻人轻声说着，随即拍了拍手。
虽然气息衰败，虽然身负重伤。
年轻人抬手擦掉了小灰鼻尖上的泥土，脸上露出几分微不可查的笑容。
再加上这个可怕的年轻人瞬间就看清了局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攻击医生。
王锦缓缓开口，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坐。”
如果目标是自己，他也有能力拖死陆之首，从而减少一个对手。
他是居高临下的胜利者。
如果绝生之眼看向了王锦，医生会在那个年轻人死亡以后直接离开。
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衣服了，哪怕王锦一时兴起让他啃两口土，他也得照做。
那个年轻人救下了本该是敌人的乌曈。
“嗯。”
金丝眼镜遮住了医生闪烁不定的眸子，让人猜不透他带着几分惊讶的脸。
“咳，坐，坐。”
“老友手段强横，我甘拜下风。”
正因如此，这俩人现在体力充沛，战意高昂。
威严的气息涌现而出，令人下意识想要跪拜。
“但你们依然留到了现在，而且还接受了我的羞辱。”
陆之首点了点头，满脸堆笑着俯下身，坐在了洒满鲜血的泥土地上。
可惜，这本该是天衣无缝的计划，被王锦的行动彻底打乱了。
他们俩实力不算太强，也就一直没有什么出手的机会。
白九一下子来了精神，没用王锦开口，手上的长刺就远远指向了医生。
于是情况变成了三方僵持。
被五花大绑的男人拼命挣扎，脸上滑落两行热泪。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并不介意在一个小辈面前卑躬屈膝。
“哼。”
白九和石白白晃晃悠悠地在他身前溜达，时不时对着医生和陆之首挑挑眉毛。
“做得好。”
“娘的，见了一辈子大风大浪，却在阴沟里翻了船。”
“聪明的做法。”
月光洒落，少女清瘦的面庞还沾着泥土。
几乎要刺痛双目的锋芒闪烁着，似乎随时都会飞射而出，洞穿医生的脑袋。
王锦咧了咧嘴，眉眼隐入黑暗。
陆之首面色一僵，却又很快露出笑容，对着灰点灯拱了拱手。
陆之首轻声骂了一句，脸上却带起了谄媚的笑容。
“是单纯的善良与幸运...抑或者他全都算到了？”
王锦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诶呀呀，真是累死我了。”
他缓缓后仰，像是要小憩片刻。
突出一个得意。
“你们之前有很多机会离开。”
不远处传来了两声嘀咕，随即是重物被拖拽的摩擦声。
“人家让你坐呢。”
王锦拍了拍手，轻声说着。
“答案很明朗了，你们都有各自的后手。”
她猛地把手中的东西扔到地上，随即跑到王锦面前。
回想起刚才的情景，他的心中反而没什么复杂的念头。
后悔，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可这位老者能出现在这里，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
“然后是这位。”
王锦的主动权被放大到了极致。
不需要证据。
医生皱了皱眉，似乎并不想弄脏自己的白大褂。
一副期待表扬的样子。
“为了让二位心甘情愿的付出代价，我会将这些后手全部摧毁，然后摆出来。”
苍白威严的钢铁王座恰到好处地出现，接住了这位将胜利握在手中的年轻王子。
身穿灰黑色长袍的老者缓缓走出，面色平静。
“…”
男人面色不善，却还是努力维持着平衡，坐在冰冷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