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露浓稳稳的在空中接住，大步往断头台走去，衣摆飞扬。
花瓣凋零，眨眼间，这里再度恢复成之前的模样，阴冷黑暗。
“不管是为了大义还是私欲，都是这个意思。”
秋露浓没有后退。
之前，他因为重逢而激动不已，誓要这一场会面变得盛大明媚。
便如同叛逆的孩子，一开始尝试反抗父母时还是小心翼翼，一次次成功后，只会越来越大胆。
“你的意思是，他们都是为了我而死”
秋露浓看清了昏迷之人的脸，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圈。
“其实.....我自始至终只是想让你低头。”
那一幕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怀疑是幻觉。只留下一道泪痕，证明了它的存在。
身姿飞扬，面容肃杀
十七整理并未凌乱的衣襟，板着一张小脸，笔直的站在那。
她这话里是有几分这个意思。
回忆如迅猛的潮水将她淹没。
十七微笑，抬手，缓慢的拍了下手掌。他身后的角落被一缕白光照亮，竖起的断头台折射锐利的寒芒。
十七顿了下，摆手，语气淡淡的，“我没想到会死那么多人。
“我改变主意了，只要你能回到从前。我们就和好，好不好？”
所有的颜色好似从她面容中消失了。那是一张麻木的脸。
“不好意思。”
无比期待。
他饶有兴致的观察起秋露浓的神情。
十七在断头台下展开双手，袖袍猎猎舞动。
秋露浓抬起头来，看到十七正微笑着看向自己，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秋露浓震惊又愧疚。
就连秋露浓能恰好走入他的视线中，被他见到，也只是一场意外。
无论笑得再怎么好看，却总是渗着一种下一秒就会吃人的残暴。
“我们就还像以前一样。”
“是我把你引入魔界的，也是我在背后控制魔尊。”
再怎么样美好的人，在他眼中只是好看的摆件。
突然间，十七感到乏味，他不知道自己谋划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什么意思？
而十七看起来，下一秒就会抱着她一起投入地狱，同归于尽也不一定。
他就是操控人心的神。
“可是你太倔强了。你不想做的事情，宁愿去死也不愿做。”
在秋露浓死后，十七越来越享受幕后掌控一切的感觉。
十七打量着秋露浓，神情中多了一丝怜悯。
“五百年前，害死你的人其实是我啊。”
秋露浓痛的几乎喘不过气起来。
他摊开双手，无所谓到百无聊赖，笑容婉约又肃杀。
如果只是想要杀人，他没必要绕这么大一圈。可是他不服气，他从来不承认自己的认输，如今他只想赢。
十七眨眨眼，一脸天真无邪。
秋露浓闭嘴了。
“有时候，我真怀念你以前的时候，那才是我的姐姐嘛。”
她愣在原地，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混入了出征魔界的弟子中。
十七露乖巧的歪头，露出“我可真贴心啊”、“我可太了解你了。”的神情。
而秋露浓竟然没发现。
十七眼中流露出向往的色彩。
十七像是被她的摆烂，逼得神志不清了。
他说得对。他们压根就不是同一类物种。
“杀了他们。”
“姐姐。”十七喊道。
“大不了就杀了我。”
“什么？”秋露浓好奇。
而如今他提不起劲来。
十七一愣，惊喜的看着她，激动又不敢置信。
无数画面在秋露浓眼前飞闪，宛若褪色的壁画或被遗忘的记忆。
她曾站在台下，仰头和空中冷笑的少年对峙，他伸手温柔的抚摸她的额头，许诺她无与伦比的一切。只要她低头。
“好。”片刻之后，她点头。
“不要太早做决定哦，姐姐。我这里，还有更让你愤怒的事情，你要不要听？”
十七的脸在她眼中忽然扭曲起来，无比怪异。
“我怕你太崩溃。所以让你忘记了那些不好的记忆。”
“这样无精打采可不行啊，姐姐。”
“叮”得一声，他抛出了折仙，在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弧度。
一如十七的心情。
十七的可怕之处，在于他压根就“看”不见人。
长久的沉默中，秋露浓肉眼可见的颓靡了下来。
十七居然还笑得出来。
秋露浓想起来了。
谢争春、庄羽和祁仞璧被绑在高高的架子上，双眼紧闭，静谧的好似睡着了。
秋露浓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