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越来越模糊,但我仍然看到了有几位天庭重要的神君沿着长阶赶来。我用尽全身力气扶着师尊站起来,痴痴的看着他如画的眉眼,紧抿的薄唇......好想抚平师尊眉心的皱痕啊。
我想取笑他两句,却发现喉咙被烈火烧灼过一般,痛的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我不知道师尊是如何循着我的气息来诛仙台寻我的,慢慢的四周声音开始变得杂乱,我知道是各路神仙发觉了诛仙台这边的动静赶过来,毕竟最近没有人被罚剔骨跳台,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私自启动了禁制。
师尊再也顾不上他的矜持和风范,踉踉跄跄的想要将我打横抱起,我对着他摇了摇头,挣出他的怀抱,他便不再强硬的抱我,只是将仙力源源不断注入我的身体。
茵茵、茵茵。
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声线,只是里面夹杂着太多温情。
师尊不解,低头看我,“怎么了茵茵,是太痛了吗?”
我努力地攥紧师尊的手,示意他稍微低下头,我伏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量喘着气音道,“师尊,咳咳...茵...茵...向您...赔罪...咳咳......”
他一定很痛,全身都痛,被他鲁莽的徒儿玩弄了一整夜,还要拖着乏力疼痛的身子来带她回家。
摸摸我的头呀,师尊。
我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师尊犹如泣血的嘶鸣,我听见他在呼唤我的名字——
尽管我们都知道,这是徒劳的。
那句略带颤抖的“茵茵”,我分明听得清楚。
话音未落,又从胸腔里涌出一股血沫。
他的青色长袍下摆粘满了从我身上流出来的血,还有他的袖口,他的靴子,他好像比我还怕这些粘稠的红色液体,眼眶通红一片,好看的眉紧紧蹙着,居然有点像昨日被我欺负狠了的样子。
师尊还病着呢。
艰难的睁开眼,师尊居然真的蹲坐在我面前,想要摸摸我的脑袋,又颤抖着缩回了手。
待听到众仙的惊呼声,才发觉我已纵身跃入诛仙台。
可他的茵茵犯下了罪无可恕的大错,只能用生生世世的轮回去偿还。
师尊的眉终于松开了一点,他想要使法术带我飞回青芜岛,被我握住手制止了。
我的眼泪掉个不停,紧紧搂住他的腰不肯停手,师尊无奈的任我在众人面前不顾形象的和他撒娇,宠溺的摸了摸我的脑袋。
师尊的手指瘦削苍白,却烫的惊人。我鼻子一酸,眼泪就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
与君一别,天高水远,再不相见。
眼见着几位仙君就要走到台上,我狠心的将师尊向他们推去,自己奔向另一边。师尊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迷茫的看我飞快的远离他,甚至来不及抓住我的一片衣角。
我们缓缓向前走着,即将迈向阶梯时,我顿住脚步。
她将在万千个小世界颠沛流离,直到轮回千次,洗净邪念,方才能从血脉诅咒中获得解脱。
“咳咳,师尊,我们......咳咳......回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