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政策看似利好地方世家和豪强。”
“原因其实很简单。”
秦长吏太跳脱了吧?
“难道他们想反?!”
“但为了家族,他们要么选择作壁上观,要么就只能同流合污,上疏请始皇力行这个政策。”
“造反,他们倒不一定敢,但有私心是一定的。”
“君子之泽,三世而衰,五世而斩。”
“一天到晚跟着那些儒生去气始皇,这次明显被那些怀有二心的朝臣给利用了,结果还乐此不疲的吆喝。”
这能想到造反?
“长吏,这就言重了。”
“他有个屁的敏锐性!”
毕竟扶苏没有怎么接手过大政,对政令理解片面可以理解。
“他们一年的收成,完全要看地方豪强和世族的脸色,要是那年收成不好,或者遇到天灾人祸,恐怕只能卖妻鬻子才能苟活,等到那天活不下去的时候,必定会揭竿而起。”
“而且。”
嬴政阴翳着脸。
并不是。
“这......”
他们都是即得利者!
“你在这生什么闷气?”
“天下就乱了!”
官吏完全可以找个借口,把土地租借给自己的亲属,然后拿出少量田地去应付黔首,到最后,官田变成了地方官吏的私田,失田的黔首为了生计,只能继续沦为佣耕。”
“黔首处境只会越来越难。”
秦落衡也叹了口气。
汉文帝晚年的时候,有一次问满朝大臣,自己为天下做了这么多事,大赦天下、轻徭赋税、废除连坐、肉刑等等,但为何民间百姓的生活并不见好,反倒还对朕怨声载道,这是为什么?
“但这时的他们,连名义上的田地都没了。”
但朝臣呢?
他说道:
嬴政的脸色异常难看。
嬴政神色凝重。
怒骂道:
“他们知道政策有问题。”
“这个政策明显不利于朝廷,长公子的上疏,无疑让本就有些偏向的平衡,更加不利了朝廷。”
“这事眼下无解!”
“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皆大欢喜的政策,也永远不会有,一个政策下发,必定会有一方利益受损,‘使黔首自实田’这个政策,从始至终受害的就是底层黔首和朝廷。”
但满朝大臣无一人回答。
“要是把身体气坏了,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秦落衡连忙过去拍了拍嬴政后背。
现在大秦面临的问题,跟汉文帝面临
“长公子无能,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想到了历史上的汉文帝。
“但长公子却浑然不觉。”
“到时。”
“朝廷的官田也因此变成了私田。”
他们难道就真无人察觉到这有问题?
“满朝大臣都建议推行,你一个人无力回天的,而且始皇也未必能看出其中利害,毕竟始皇跟朝臣一样,远离地方太久了,他们根本就不了解地方现状,更何谈去对症下药了。”
扶苏他可以理解。
说到这。
见状。
“大秦的田制为公有制,这也意味着,他们拥有的一切富贵,终有一天会被皇帝收回,他们的这些举动,并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为了家族,他们想让自己家族尽可能长盛不衰。”
他前面根本没有想过,秦落衡竟能把‘使黔首自实田’的利害关系说的这么清楚。
而是不愿说。
嬴政怒发冲冠,胸脯急促的喘息着,后面更是勐烈咳嗽起来。
“你知道这些又能怎样?”
“他们反的还是朝廷!”
“这些东西,你一个史子都能看出来,那些朝臣难道看不出?为什么他们无一人献上反对奏疏?”
问道:
只是他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再说了。”
他们真不知道吗?
“最后......”
“这也是我惊奇长公子上疏的原因。”
无语道:
秦落衡也是被嬴政的话吓一跳。
“以大秦朝臣的能力,看不出其中的问题,其实不太可能,他们要么是装作不知道,要么选择了避而不谈。”
“但朝中的大臣明显拥有更大权力,他们要是掺和其中,能够牟取到的利益更是惊人,对朝廷的危害也更大。”
嬴政面色阴沉如水。
他感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骗!
“早晚有天要被他气死!”
“长此以往,官田只会越来越少,而朝廷每年收上去的税额也会逐年递减,到后面为了填补财政上面的空缺,朝廷只会增加租税,一层一层加下去,受难的还是那些地方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