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暄帮她理了理被角，眼帘低垂，慢慢说道：“也没什么。”
“没有。穗穗，你莫不是忘了刚成婚的时候，我对你说的话？没有别人，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没有。”
本来她还有点恹恹的，跟他说一会儿话后，倒精神了不少。
两人絮絮而谈，只说些有的没的。
她是真的好奇。
只是想当然地以为，他后来成功夺位，大概那毒对他而言，没什么影响了。
待听到王美人所生之子并非姬河骨肉, 韩听雪不由双目圆睁：“真的？”
难道真是差之毫厘, 谬以千里吗？
她没说下去，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骗你做什么？”姬暄失笑。
“是是是, 我的错，我的错。”姬暄极好说话的模样。
韩听雪垂眸：“我没忘。”
说到这里，她不由地去想，为何两世差距那么大。
一旁的奶娘连忙
轻轻叹一口气，韩听雪再次握住了他的手：“现在真好。”
她想知道的是，他后来如何了。
一想到这里，她心酸得厉害。
“啊……”韩听雪微讶，不由地收起了笑闹的心思，“你，那你岂不是……”
韩听雪一时想哭，一时想笑。终是记得自己尚在月子里，不敢情绪波动太大。
“嗯？”姬暄眉梢轻挑，似是没听明白。
如今穗穗不但平安生产, 还明显放下了心中芥蒂。这才是真正的双喜临门。
“竟然是她义兄的啊。”韩听雪“啧”了一声，“那皇叔岂不是……”
她当然记得。若不是他突然被下毒，也未必会有后面那些事。
姬暄笑笑，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没有，没有别的姑娘。”
现实中王美人都还没进宫，她也从没提过。若非再世重生，他又怎会知晓她“梦中”，王美人生子一事？
韩听雪点头：“原来如此。”
她尽量云淡风轻，可夫妻数年，她眼中的紧张和不快怎么能逃得过姬暄的眼睛？
尤其是穗穗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杂七杂八说了一大通。
姬暄打断了她的话：“没有很长的人生。穗穗，我比你多活了七年。”
姬暄只是一笑。
穗穗这一点一直没变, 对这种秘闻兴趣不小。
奶娘将襁褓抱过来。
过了许久，沉睡的婴儿醒来。
那些旧事，他本不打算对她提起。但现下看来，她知道了，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管两人之间是否真的存在那些过往, 她都想珍惜当下。
以至于现在看着他，她竟有种想哭的冲动，像是经历过生离死别、劫后重生一般。
“可我想知道。”韩听雪目光灼灼看着他，“你说嘛。”
他之前恶补过的。
见她执意想听，姬暄干脆不再隐瞒，简单讲述了自己养精蓄锐、复仇起事等事。
“我觉得他嘴巴比较像我。”
韩听雪眉梢眼角忍不住微微翘起，心里也甜滋滋的，故意说道：“哎呀，其实那时候我都没了。你还有那么长的人生，就算是……”
韩听雪理了理心情，轻声问：“我死在云来客栈以后，怎么样了？”
韩听雪狐疑地看看丈夫，再看看孩子：“明明像我更多一点吧。”
尽管知道是前世的事，今生还没发生。可只要一想象他和别人亲近的画面，她就很不舒服。
见妻子红了眼眶, 姬暄忙道：“穗穗别哭, 月子里不能落泪，对眼睛不好。”
大概是因为人的梦境不可能相通。
“所以，你以为他前世为什么会中风而死？”
韩听雪佯作自然：“是你说的啊。我听你话里的意思，你夺回了皇位嘛。那时候我都没了，你续娶了哪家的姑娘？哎呀，这也不奇怪。反正最初娶我，也不是你的本意。等你自己能做主了，肯定要选自己中意的……”
韩听雪没忍住笑了：“还是皇上呢, 也没个皇上的样子。”
夫妻俩凑在一块儿认真看着孩子，一点一点地分析像谁更多一些。
不过, 两人谈到这里，韩听雪基本已信了前世之说。
姬暄笑笑：“是啊，真好。”
“没有吗？”尽管并没有立刻完全相信，可韩听雪还是因为他的这句“没有”而暗生欣喜。
韩听雪任他擦去眼角泪痕，小声嘀咕：“我也不想，是你招我的, 你还说。”
“那后来呢？”韩听雪想起一事，心里有些许不快，“你夺回皇位后，立了谁？”
他们很久没有这般聊过了，共享了一些秘密后，两颗心似乎离得更近了。
或许是因为她内心深处已经接受了那样的“前世”吧。
“我在宫宴上中过毒，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