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到霍洛克吧——有时候我就觉得,霍洛克和他的凋刻出来的石头凋像其实很像很像,都能属于那种丢进时间的长河之中,直接就会沉底的类型,时移世易,他自岿然不动。”
“说回到霍洛克吧。”卡尔亚继续道,“那家伙在恕瑞玛正式成立之后,成为了飞升者,虽然功勋卓着,但却很有自知之明地放弃了帝国元帅的职位,安安心心地做了一位将军。”
“但同样的,你和他抱怨什么、吐槽什么,他都会安安静静地听着,牢牢地记着,但绝对不会说出去哪怕一个字。”
“那是我认识他上千年来,他说话最多的一次,可惜他的记忆似乎出了些问题、嗓子也坏了,除了要我将他葬在荒丘山脉内的要求还算条理清晰之外,其余的内容我根本听都听不懂。”
“石头小人凋刻得挺不错的,但瑟塔卡简直气坏了,连带着当时正跟他学习凋刻的我也被数落了一顿,简直是无妄之灾。”
“当初做了将军的霍洛克常驻的地方就是现在的纳施拉美,据说这是他的故乡,是他出生的地方,不过很可惜,我和瑟塔卡都不知道他出生于那个部族,只知道在十二岁的时候,他就独自一人行走在了沙漠之中了。”
“于是,我就按照他的要求,把他和他的短剑、护手、肩铠一起,以一个衣冠冢的形式,葬在荒丘山脉里面了。”
简单的能力。”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霍洛克这种人来说,闭嘴其实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我曾经有幸听过霍洛克讲的笑话——他的烂梗能过时一千年,让你听见了就想要用脚趾扣地。”
“但没想到的是,在最后,这家伙还真就给了我一个不小的惊喜。”
“所以说啊,人平时还要多说话,别把什么都憋在心里,长时间不说,哪怕最后说遗嘱的时候都絮絮叨叨地夹杂不清……多可惜啊。”
“……”
“我给他介绍过很多不错的后辈,而只有那些脾气又臭又硬的,才能和他尿到同一个壶里。”
“他没什么爱好,非要说的话就只有凋刻了——当初为了铸造一柄适合他的短剑,我和瑟塔卡都花了好大的功夫,甚至曾经去寻找传说中的熔铸之神,但拿到了短剑之后,他试剑的方式却是凋刻了三个石头小人……”
“霍洛克这家伙怎么说呢,就属于那种哪怕跟你一起喝酒,也只是拿个杯子一杯一杯自己喝得没完没了的家伙,喝三天三夜都说不了几句话的那种。”
“如果老老实实记录他这一辈子的战斗,那风格就和他本人的气质有些不搭了,万一见到了碑文的人,误以为他是一个主角一样的龙傲天怎么办?”
“艾卡西亚之战中,那是霍洛克唯一一次没有遵守命令,阿织和耐祖克在制造独石堡垒,但霍洛克却孤身一人进入了地下。”
“没有人知道在虚空的裂隙里发生了什么,但霍洛克回来的时候,带回了瑟塔卡的十字刃——恰丽喀尔。”
“既然他把一切都交给我了,那我自
“我当时挺想给他立个碑的,但切开一片山崖之后,在动笔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写点什么好了。”
“霍洛克就是,还没等我弄清楚他所说的所有内容,他的身躯就彻底撑不住了。”
“我其实也想过和他联合起来搞点什么,但仔细想想的话,和这种老实人一起搞政治,恐怕对大家都不好。”卡尔亚的语气有些无奈,“所以,我也就只有在每年新年的时候,跟他一起喝一杯酒,问一声好了。”
“飞升者的身躯是飞升仪式上重铸的,无论是黄金之躯也好,还是黑曜石之躯也罢,都是无机化的身体,而被虚空侵蚀之后,无机化的飞升之躯会血肉化,并不停扭曲增生,这就是暗裔的由来。”
“当时他的样子就和你们身边的塞菲喀很类似,但程度严重很多,哪怕阿织第一时间想要用元素化的方式给他暂缓伤势,他的身躯依旧会不停地崩溃。”
“因为他不善于统帅?”
“绘画和音乐?啊……也是跟我一些朋友学的,他们的故事,有机会我会和你们讲的。”
“没错。”卡尔亚肯定了拉克丝的说法,“这种一板一眼的家伙,总是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而这种清晰的自我认知也往往会带来一个非常大的问题,即‘君子可欺以方’,他总是习惯于自我约束,结果却是在政治上束手束脚,最终彻底边缘化。”
“霍洛克的运气不错,他直面了虚空的神祇,按照他当时的状态来看,结果不会是成为暗裔,而是走得干干净净、点滴不存。”
“没错,凋刻我就是跟他学的,学得还不错吧?”
“比地狱笑话更可怕的,就是霍洛克的笑话!”
“霍洛克这个人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有时候还特别会扮酷,当时独石堡垒还没有完成,所有人都在独石上忙活。”
“他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一只手提着短剑,一只手拿着恰丽喀尔,找到了我,跟我说,他打爆了地下的大眼珠子,把瑟塔卡的遗物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