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梁拉着次子的手，走到栏杆，扬起左手道：“看到这片海了么？”
王恬强忍着心中诧异，不禁腹诽道：这官场上果然难混，这等肉麻的话也得随口道来啊！还好今上圣明，我只需要干好对得起薪俸的工作就是了……咦，为何我心里也会不由自主赞颂圣上呢？
“看到了，父皇。”六岁大的皇次子重重点了点头：“都是咱家的！”
永王显然有些错愕，道：“她……可还安好？”经历了亡国之痛的永王很清楚失去国家是什么下场。
王恬想起了自己已故的父亲，不由心中羡慕。
徐梁差点被口水呛到。
徐梁朝王恬抬了抬下巴。
永王闻弦歌而知雅意，道：“中校此言甚是精辟。”
“她将王位让给了她的表兄卡尔。”徐梁道：“自己周游泰西诸国，然后在罗马定居。据说除了债务缠身，其他也没甚不好。”
“能种粮食的地，就要说土地肥沃；种不了粮食的地，就要说下面有金矿！”礼部为这次大宣传定下了基调。
“无论是泰西人还是东瀛人，谁要敢抢我家的东西，我就替父皇领兵打他！”小家伙认认真真说着，努力挥动自己的小手，却不小心重重一脚踢在了护栏，只得硬要着嘴唇噙着泪努力不哭出来。
永王总算放下心，道：“她信的耶教与其国权贵所信耶教教派不同，的确难以坚持下去。”
徐梁突然转过头，道：“永王，欧罗巴还带了消息回来，瑞典国王克里斯蒂娜退位了。就在前年。”
永王返国的消息很快就在大小报纸上传开。各种第一人称视角的游记纷纷刊行，永王本人的工作日记中有大量篇幅都是“本日无事”，但并不妨碍它成为书商们的抢手货。
现在永王即将出任大明在美洲的直接执行人，手握军政大权，徐梁自然要告诫他“忘记过去，多想想未来”。
永王深深躬身道：“陛下远见万里，实乃天下之福。”
王恬会意，清了清喉咙道：“陛下，宗教信仰只是其一。再者，克氏秉国十年间时，瑞典国册封伯爵十七位、男爵四十六位，以及四百二十八位勋爵，由此不得不支付百万帑金作为薪俸。”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泰西和大明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可以互相借鉴的。
的，这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值得咱们这一代人花一辈子去做。”徐梁叹了口气道：“中所谓的愚公，正是我辈啊！”
小家伙拉着父皇的手，偷偷把眼泪擦在了衣袖上。
随行护卫、医官、通事、书吏，也跟着写了大量旅行见闻，甚至连不通文墨的水手都通过口述的方式，收获了不少的额外收益。
他原本只是想说：男人的心胸要像海一样辽阔……仅此而已。
“等你读了书再说。”徐梁轻轻摸着儿子的头，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