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修复阵法。”君玉叮嘱一句,怀书南艰难地点头。
怀书南没心情听他感慨,阵法的破洞越来越大,几乎没有修复的可能。
玉谢终于闭上了眼睛,嘴角还带着一抹笑,死亡似乎比活着更让他开心。
云黎一言不发,只是操纵着云雾。
“父亲——”越昭听到城中传来一声嘶声裂肺的惨叫声,刺得她鼻子一酸。
他的头颅滚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越昭,似乎不敢相信。很快他哈哈地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样我死在你手上也不算委屈。只是越昭啊,你会后悔的。”
“怀书南,现在怎么办?”越昭的声音有些模糊。
什么阵法?越昭没有问出口,但他们二人一对上视线,越昭忽然就明白了。这个阵法是当初灰山里的那个——用血肉献祭而成的。
越鹤坐倒在地上,仰着头发呆一会,又更快地爬了起来,一剑在地上戳出了一个坑:“这地方不错,我先预定了。”
越昭昂着头看着怀书南,他们心照不宣地一笑,然后擦肩而过。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为她立一个墓碑,越鹤笑出了声,抹掉眼角的泪水,追着越昭走出了陵墓。
怀书南铺开无字天书,开始一笔一笔地画阵法。当初那个灰山阵法是天书族人合力完成的,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自然费力一些。
怀书南悬浮在半空中,无字天书浮在他的胸前,尽力修补破损的阵法。如果三大神器俱在,怀书南可以布置一个可攻可守的大阵,可惜现在他能做的只有防守。
这十年来,百姓全部撤到后方,各大门派的修士皆驻扎在淮枝城,为的就是这最后的殊死一搏。
“云叔叔!”越昭伸手想抓住云黎的身体,却抓了一手细小的水珠。云黎变成白茫茫的云雾,带着决然冲向玉谢。
……
“我没想到,你的实力竟然这么强,”玉谢看着崩坏的符箓,有些惊叹道,“真是生不逢时。”
三个魔将围攻怀书南一人,纵使有神器护体,他也抵挡不住。
玉谢的毛笔在空中划过,留下蓝黑色的半弧,像利刃一样砍向怀书南的脖子。
淮枝城上方的阵法已经摇摇欲坠,越来越多的魔侍钻了进来。怀书南握紧手掌,似乎是下定了决心:“阵法保不住了,我要重新布置一个阵法。”
回应她的只有越昭的背影。
越鹤捂住半张脸,挡住湿润的眼眶:“……你为什么这么倔!”
天魔主卷土重来,将阵法破出了一个小口,魔侍和三个魔将一同涌了进来。
三个魔将死亡,越昭终于抬头,看向高空中的天魔主。
“爹!爹!”云霄疯了一般挥着手,想抓住落下来的雾气,喉咙里发出痛苦地叫声,瞪圆了眼睛,泪水流了满面。
“爹!你别抛下我,你在哪?”云霄向前一扑,抱住白雾,却只是徒劳。他跪倒在地上,不停用头撞着地面,一遍又一遍哭喊着,好似一个和父母走失的幼童。
玉谢似有些嘲笑:“你是打不过我的。”
云破晓年纪不大,脸颊还有着软肉,
玉谢手中的毛笔一挥,一个符箓落了下来,怀书南食指一指,无字天书上展现出黑色的字迹,像烟雾一般飘了出来,和玉谢的符箓撞在一起。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女孩。云霄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抱住小女孩,转身就往城外跑。
一声脆响,云黎的玉扇挡住了玉谢的攻击,扇面一打开,湿润的云雾飘了出来包裹住玉谢。
越昭双目泛着红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高高地举起手中的剑,用尽浑身力气砍了下去。火焰和云雾交织成一副美丽的画卷,玉谢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身体越来越远。
天魔主也看到了怀书南,黑雾像丝带一样飘向了怀书南,半空中被金色的火焰给拦住。君玉身后张开艳丽的翅膀,凤凰火灼烧着黑雾,挡住了天魔主。
三个魔将也不是吃素的,皆围了过来,怀书南手掌一挥,袖中飞出阵法,挡住了他们的脚步,但是也无力修补阵法。
“我带你去找娘亲,然后我们一起逃出淮枝城。我们去一个天魔找不到的地方住下来……”云霄语无伦次地说。
这些年越昭潜心修行,又是半仙之体,一般的魔将已经不是他的对手。她轻而易举地击败了魔将谢臣,她刚刚站直身体,耳边就听到了云黎的声音:“……风雨潇潇,云雾缭绕。”
这句话越昭曾经听过,上古大战时,云家的先祖也说过这句话。
你会后悔没有走上登仙梯。
空中的云雾吸收了玉谢的攻击,又困住了他的身体。云家多法修,越家多剑修,至柔与至刚是两个极端。
兽族族长雪昊掐住另一个魔将的头颅,将它砸在地上。又是一道剑光闪过,拦住了最后一个魔将。
“哥,你要去哪!”云破晓挣脱了云霄的怀抱,重新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