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别人。谁都可以,只要不是你。”
“难道你不脏吗?”我靠在墙上反问。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身份?你懂不懂要避嫌?你他妈是明星啊!你以为你是什么阿猫阿狗吗?无数双盯着你等你出错!你以为你靠才华天赋吃饭吗?你他妈靠的是你那张脸!靠的是无数个对你有着幻想憧憬的女友粉!没有粉丝你什么都不是。”
我极力克制自己的崩溃,脑子里那根弦像丝线般猛地绷直,越收越紧。
这是一句轻飘飘对不起能一笔带过的吗?弥补又从何谈起,这些年的亏欠,他根本无力弥补。因为作为受害者的我已经不需要了。
我的泪掉下来,为自己年少无知的爱情而哀恸,为这七年来的呕心沥血而不值。
“我在你身边,这是第七年。你都对我做了什么啊?”
“别人?”萧逸冷笑,脱口而出的下一句话令我崩溃,“你会为了别人去陪睡吗?”
萧逸这些年的深情剖白,若是放到大银幕上会感动多少女性。甚至如果早几年,在所有伤害尚未上演之前,我也会感动到痛哭流涕,当场以身相许。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们用一根叉子吃一桶泡面?我们赶末班地铁回去,空荡荡的车厢里你靠在我肩膀睡着,梦里脸上都带着笑。那个笑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这个男人在我心中的神坛上,已经摔下来了。
沉默,长久的沉默。我的手指紧紧攥着那包药,用力到指节发白。
萧逸是吃不到,才越发想要。他在极度渴望的欲火中焚烧,理智被炙烤,理性被毁灭。我明白这种感受,多少个夜里我亦是如此,可我做不出他的禽兽行为。
“对,我脏透了。”萧逸哂笑,偏头不忍看我,吸了吸鼻子,“所以我不敢告诉你,这么多年,你算过有多少个日夜吗?我白天看你,晚上想你,却碰不了你。”
“我不懂啊!我只是想要你,小助理,我们能不能回到从前?”
“回到从前?是谁毁了我们的从前?是谁一开始就毁掉了?”我简直要笑出声,真不知道说他异想天开还是毫无自知之明,“萧逸,时至如今,你怎么还有脸跟我说出这句话?”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有了不一样的心思。”他的声音有点哽咽,“有一次我打完炮开门撞见你,那时候你的眼神清澈,像一头小鹿惊慌失措地看我,我突然就觉得自己很脏。你太干净了,我不配跟你站在一起,我也不配对你说出心里话。我怕自己一说出来,会把你吓跑,我怕你嫌我脏。”
“在云南拍戏,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晚上你不自觉就滚到了我的怀里你自己却不知道。我每天晚上小心翼翼抱着你不敢碰你一下,怕你醒过来看见自己这个样子害羞,每天早晨我就再悄悄地把你放回床的另一侧。”
我冷笑:“当年你玩得那么乱,还有脸来问我从前?别的不翻旧账,最开始我给你送了多少次套,多少次是半夜从床上爬起来给你送?有一次我他妈出去买套差点被车撞死在半路,那天你还嫌我来得慢。”
“你想带谁?”
“你可以约无数的炮,哪怕被爆出来都有人愿意蒙着眼睛堵着耳朵继续为你辩白撑腰。但是起码在你突然蹿红的那几年,不能有公开承认的固定女友,懂不懂?被拍到也不行,懂不懂?”
“后来你更厉害了,你就在我身边近在咫尺啊,我连一根手指头都摸不到,你说我疯不疯?”
“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
可如今这种形势,我的心只剩下极度冷漠,一丝波澜都没有:“当然,在这个圈子混,想不脏也没办法。”
“我当你是什么?”他走近我,泛起苦笑,“我当你是宝贝,我碰不到的宝贝。你不肯对我笑,不肯被我碰,越到后来,我们之间羁绊越来越深,可你对我越来越冷淡。”
“对不起,我那时候是想你想疯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保证,我保证——”
萧逸凑近,死死盯着我,眼圈逼得通红,一滴泪自眼角落出来,脖子上青筋
多年来被我极力压制在脑海深处的不堪回忆,被我勒令忘掉的过往,伤心的痛苦的耻辱的,如今一波接一波死灰复燃,汹涌如滔天巨浪般打在我的身上心上,是彻骨冰冷,是万念俱灰。
这七年时光,原来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而是旷日持久的杀人诛心。
。”
他猛然扭头,因为激动,眼圈泛着红血丝:“你累了情愿靠在小安身上,都不肯再靠着我。明明我们从前不是这样——”
因为心寒。萧逸这些年,一刀一刀在我心上剐,刀刀见血,只不过我自己选择忽视。而此刻我终于不再逃避,终于能够正视,如同正视他曾经不断捅入我体内的性器。
“萧逸,我不愿意接受你的弥补,我只想离开你。今年你刚过完叁十岁生日,我从你的私人助理到大经纪,受够了当你保姆的日子。萧影帝,我带不动你,只能祝你前程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