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后便没了兴趣，随手将资料放在了桌上。
顾辰君脚步一顿，挑起一边眉毛。
“他们早就解脱，你也别困在以前了。”
他还惦记着这个时间，叶时出门的时候估计没吃早餐，得给他找些食物填填肚子。
顾行东没再说话，而是与顾辰君对视了一会。
没等他们继续，顾辰君终于忍不住了，推门走了进来。
两人的视线都转向了他，一个带着些微惊讶，一个有如古井无波。
叶时看着他，表情有些疑惑：“但我喜欢他的优点，要比他的缺点多得多。”
“可当你们每天都在一起时，会逐渐发现对方的缺点，会逐渐忍受不了，会厌恶，会厌烦。喜欢也变成恨，相见两相厌，爱人变仇人。”
半晌，顾辰君抬手揉了揉叶时的头发，在他耳边轻声说：“先出去等我一会，我马上来。”
“你……”
“感情需要反馈。有些话我要是不亲口告诉他，不安的种子就埋下了。一次一次冲击后，不安就会爆发。”
“感情确实就是这么容易改变和变质。所以与其让它发展到最坏的结果，不如提前止损。”
“以为一个人没有缺点是错的，只看得到缺点也是错的。我也是在一开始就知道他有缺点的前提下，才喜欢他的，也从来没有掩饰过我自己。”
叶时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说，他是有缺点的。衣服会不自觉乱放，做家务意外地笨手笨脚，做饭很难吃，偶尔还会打着为我好的名号隐瞒我。”
顾行东用低沉的嗓音缓缓说着，这看法却似曾相识。
他难得说这么多话，顾辰君在外听着，脸上表情很认真。
还没等他继续，叶时就开口回到：“有缺点的。”
顾行东沉默许久，才问他：“要是以后不喜欢了，你要怎么办？”
顾辰君牵着叶时，逆着人潮慢悠悠走着，两人突然觉得别有一番悠闲意味。
“够了吧，你们还要聊多久。”
“不用了。我想要的东西，我自己会去拿。”顾辰君的声音中有带着自信的笑意。
顾行东又沉默了一会后，突然从桌前拿起一叠文件，递给他。
顾辰君挑挑眉，揽着叶时后退一步，才直视着顾行东。
两人并着肩走了出去。这附近是个繁华的商业广场，奢侈品店很多，能做早餐的小吃店却很难找。
在门外的顾辰君神色一凛，赶忙靠近了些，仔细去听。
说完最后一句后，他便不再停留，径直打开门走向叶时。
“我和他商量以后再决定。”
“而且我们也在改正。我尽量说出我的想法，他在学着整理和料理。”
顾行东有些怔愣地看着他。
没等他继续抬腿，顾行东又道：“总公司给你留了一个位置，不过不高。婚礼的钱，你得自己挣。”
对他来说，顾辰君的父亲和母亲都已经去世，那顾行东就是他唯一的亲人。
又过了一会后，顾行东动了动唇，说了一句：“你长高了不少。”
过了一会，他敛下了面上的犹豫，还是走到了门外，顺手把门关上。
“要是实在无聊……要是阿时同意，我倒是不介意你到我家稍微坐一会。”
知道他想说什么，顾辰君直接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顾辰君顿了顿，接过文件看了一眼。里面的财产列得十分详细，看上去顾行东前段时间似乎一直在忙的就是这个。
“我早就不在乎了。一直走不出来的，是你和……妈。”顾辰君表情淡淡地说道。
刚说完，叶时又像自我反省般说：“但这是不对的。”
至少在顾行东这边，他不希望顾辰君为难。
叶时看着他，抿了抿唇。
叶时一怔：“但我现在喜欢他。以后的事，你可能得问以后的我了。”
顾行东沉默，抬眼看向这个自己唯一的弟弟。
顾辰君表情复杂地看着他，回：“你倒是老了一些。”
“……你很明白。”顾行东看向叶时的眼神有了些变化。
门内的顾辰君和顾行东对峙了一会，两人都没发出声音。
他转身走了两步，顾行东的声音又在他身后响起：“什么时候办婚礼？”
“我没兴趣。”
叶时条理清晰地一一对顾行东说着，竭尽全力地向他表达自己的想法。
“顾醒带走的那部分财产，我已经全部收回来了，一分钱也没给她们留。”
顾行东难得一怔，问：“什么？”
顾辰君平视着他，将想说的说完后，就转身想走。
“我太集中注意力时，容易忽视他。有些话我总是憋在心里，等他自己发现。”
顾行东愣了半晌，才启唇准备说话，可叶时又继续道：“但我也有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