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听着朱棣的哭声,眼眶突然也有些泛酸,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些算计之心。
活脱脱也是个人精。
兄弟俩哽咽着诉说着衷肠。
以往他印象中的四哥,威风凛凛,处变不惊,可此刻朱棣却很是狼狈,不仅铠甲上有着血迹,脸上也带着风尘,更是在见到他时,拉着他的手就嚎啕大哭起来。
到时候别整的,自己家也落得个四哥的下场。
可当他看到朱棣的那一刻,整个人吓了一跳。
他连忙让人把朱棣请进来,想要看看朱棣打算做什么。
李景隆五十万大军。
可感动归感动,掏钱就不行!
宁王脑海中不由的想起以往关于朱棣的画面,他和朱棣年龄快要相差二十岁了,小时候朱棣每次去南京,没少给他们几个年龄小的送东西,而当他就藩大宁后,也是因为年轻,朱棣没少照顾指点他。
朱棣怕火候不足,骗不了宁王去城外,也不说离去,一副要住下的模样,宁王自然也不会出言撵人。
“当真。”
的,和他没关系,这种渔翁得利的感觉更让宁王有种白白得了便宜的快感。
“十七弟,四哥冤啊,你说你四哥这些年在北平,可算的上尽忠职守?别人不清楚你却清楚,我这么多年风餐露宿的从没叫过一声苦,可现在换来的是什么?咱大侄子完全不给我活路,把我往死了逼啊。”
可没想到,朱棣一住就是两三日,就在宁王琢磨,朱棣难道不着急回北平时,朱棣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再次和宁王言及,想让宁王上奏帮他求情的事。
朱棣到了
朱棣仿佛心中有着无限的委屈,或者说他心里一直藏着这些委屈,只是不曾对旁人说起,如今在面对自己的亲兄弟时,心潮涌动再也忍不住,只想着把心中的委屈好好说个痛快。
宁王脸上虽然还挂着眼里,可嘴上却推脱道:“四哥来,咱先别着急,总归不差一两日,弟弟先带您去后面洗洗,让弟妹给你亲手做桌子菜,咱们便吃便说,弟弟也好久没见四哥了,正藏着好多话想与四哥说呢。”
他的四哥本是意气风发的,是应该挥斥方遒,应该策马横鞭,可就是这个在他心中曾经格外高大的四哥,此刻却在他身边哭的像个小孩。
哪怕宁王仍旧一脸的感动。
兄弟两个在饭桌上格外融洽,不时的聊些以往的事,感叹物是人非。
宁王拉着朱棣向着后宅走去,朱棣心中忧急,路上又连续几次试探,想让宁王与他联手抵抗朝廷,可是皆被宁王圆滑的避过了这个话题。
想明白这些后,宁王领着朱棣去了书房,当着朱棣的面写了一封让朱棣满意的奏折,通知人送去南京。
之后,两人来到后宅,朱棣得到宁王的承诺,仿佛心中稍宽,听着宁王的安排,去洗漱,然后进食。
到这时,朱棣才装模作样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口和宁王提出告辞。
宁王被朱棣说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宁王这才恍然大悟,寻思朱棣这些日子真的改变了太多,竟然还担心他骗朱棣,非要亲眼看着他上奏才可以。
他眼睛一转稍微琢磨了一下,接着哭丧起来道:“哥哥实在没这个心情,哥哥也知道让你帮忙太过冒险,也不愿意连累十七弟,但是不管怎么样,十七弟最起码要帮哥哥去咱大侄子那里求求情啊,要不然哥哥一家也只有自焚一条出路啊。”
宁王被朱棣的话吓了一条,他连忙开口道:“四哥你放心,弟弟也不可能看着四哥深陷险境而不顾,一定会和皇上求情的。”
可是当宁王打算应承朱棣时,答应的话到了嘴边,脑海中一激灵顿时又憋了回去。
当时他还记得,四哥豪迈的说着他们以后并肩作战,御敌于外的畅想,说着让父皇永远无忧北境的壮语。
朱棣见状,心慢慢沉了下去了,他走到这种地步,早已没有退路,不管宁王想不想,这次他定要把宁王绑上战车。
宁王亲自把朱棣送出府。
他听着朱棣接着哭诉着。
他就是想帮,可也不敢帮啊。
宁王见朱棣的这个样子,心中突然也难受起来了。
宁王看着朱棣胆小怀疑的样子,心中又是一阵酸楚。
“十七弟,四哥想咱爹,你说咱爹这才走了多久,咱兄弟几个都落了个什么境地,惶惶不安的不安,被削的削,徙的徙,最惨的还是你十二哥,那是你十二哥啊,小时候没少带着你玩闹,可却被咱大侄子逼的活活的全家自焚于府中,现在又轮到了我,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如今李景隆更是大军压境,北平朝不保夕,你四嫂和几个侄儿侄女可全在北平城,等着四哥救命呢,可四哥才多少兵马,四哥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不得不来找你,你一定要帮帮四哥啊。”
“当真?不是骗四哥的?”
等到了晚上。
可现在,怎么就变化那么大,变的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