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报,应该是绝密,除非是建虏内部的人……陛下从继位不久就开始布置了杨嗣昌等人,应该是,有建虏大人物,暗中投诚了陛下!’
旋即,他深吸一口气,退回去,将纸条递给孙承宗。
须知,绕过辽东,抵达蓟镇,要绕行千里,穿过蒙古各部落的地盘,草原、沙漠,荒原,极容易迷路,十分危险。
崇祯眉头一挑,微笑道:“还是孙卿家老成谋国。朕的意思,很简单,建虏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朕打算,将建虏放入关,关门打狗。”
长途奔袭,对统帅的控制力,对士兵情绪的维持,有着重大考验!
他一直小心谨慎,眼见前面几个人的神态,不敢大意,极力的稳住心神,待看到纸条上的内容,顿时神情惊变,又旋即恢复如常。
“看完再说。”崇祯打断了他。
袁可立见着孙承宗都失态,面无表情的接过来,只是匆匆一扫,就大惊失色,忍不住的道:“陛下,这……”
这样一个消息,足够震惊所有人了。
孙承宗注意到他的表情,心下疑惑,接过来看去,继而就要张口,又拧眉硬生生闭口,递给身旁的袁可立。
袁可立神色微惊,立即道:“陛下,若是建虏入关,臣恐不好控制
目光思索的闪动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他拿着纸条上前,在崇祯桌上的蜡烛啥啊点燃,看着要烧到手,这才扔到火盆里。
崇祯微微点头,他研究很多天的地图了,对这些熟烂于心。
“是。”王承恩应着,转身出去,关了门,他向前走了几步,静静站在门外。
李邦华心里飞快思索,得出了这个想法——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这一步步,清楚的被他们看在眼里,他们都明白,宫里这位陛下,是在有计划的针对建虏,这与辽东大略的‘整军备战,以待时机’完全不同,甚至背道而驰。
袁可立强压震惊,将纸条递给孙传庭。
建虏一直以来都专注的攻打辽东,所有人都认为,与建虏的战事,都集中在辽东,从未想过,建虏会绕过辽东!
现在,可是十一月了,寒冬腊月!
‘原来如此……’
这张纸条的内容很简单:建虏总兵力六万三千人,假意奔向辽东,实则空留大营,暗中由蒙古科尔沁部领路,绕过狭长辽东,转道奔向蓟镇。
五个人,全部没有说话,一个个神情凝肃,都在极力冷静的思考对策。
王承恩走在最前面,随后是李邦华,孙承宗,其次是袁可立,孙传庭,杨嗣昌,六个人一路无声,心里各有想法。
‘难怪陛下去年说,这个回答,要在明年给我们,想必建虏在宁锦之败后,就有了这个想法,那么,投诚陛下的人,位置定然不低,或许是那黄台吉的心腹!是那几个汉奸,亦或者是某个争位失败的人……’
是最不宜出兵的时间!
经过这段时间,李邦华想的更多。
从秘密筹建新军,查禁边镇走私,到调整辽东将领,毛文龙,黄龙对建虏的持续性侵扰,再到斩杀建虏使者。
六个人畅通无阻的来到东暖阁,刚要见礼,就见坐在桌内椅子上的崇祯,面色平澹的看着他们,道:“免礼。王承恩,关门。”
崇祯在这五人脸上挨个扫过,暗暗点头,从身侧拿过一根蜡烛点燃,而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条,递向前,道:“都看看。”
更何况,建虏的粮草肯定不多,一旦战事不顺,后果不堪设想!
李邦华,孙承宗,袁可立,孙传庭,杨嗣昌五人纷纷色变,心头暗自凛然。
哪怕到了现在,实际上他们都还不明白,崇祯究竟是要做什么。
孙承宗沉思了好一阵子,抬起手道:“陛下,按照路程来算,建虏想要抵达蓟镇外,那么最短也需要二十天,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十二月七日前后,还有十几天时间,臣认为,需要加紧准备。不知,陛下的意思是?”
李邦华神色肃然,第一个上前,拿过纸条,一眼扫过,童孔骤缩,勐的抬头看向崇祯。
孙传庭面相木讷,伸手拿过来看去,即便猜到了事关重大,看过后也只是平静的审视了一会儿,缓缓递给了杨嗣昌。
他心里暗自长松一口气,他心底很多的疑惑得到了答桉。
‘是为了什么?’这是李邦华等人心底共同的问题。
这里,位分最低的,就是杨嗣昌了。
李邦华悄悄抬头,见崇祯古井无波,从容自如,嘴角挂着的一丝微笑,直觉猜对了,想着近来的一系列布置,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沉色道:“陛下,蓟镇疲极,关口破败,若是建虏奇袭,猝不及防之下,蓟镇可能一败涂地。蓟镇是拱卫京畿最重要的边镇,蓟镇失守,京城就失去了屏障,对建虏来说,便是一路坦途,最多三日便可打到京城!”
崇祯一直注视着他们所有人的表情,尤其是孙传庭,杨嗣昌的,令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