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琰颔首,“都顺利,幕成威已经领旨回了云南,朕明早也会下旨发兵,助他一臂之力。”
已是隆冬,头一片天寒地冻,殿中却温暖如春。
一家四口团聚,夫妻二人都安心下来,待孩子们入睡后,也躺下了。
她微微叹道,“只是阿元睡了一觉以后,现在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大约是泄露了天机,上天将他的记忆抹去了。”
哪晓得,他腾出未受伤的那只手,将她揽进了怀中。
此时,待亲眼见到儿子目光明亮,身上也都好好的,朱永琰才终于放下心来,耳畔传来脚步声,他抬眼望去,见是妻子抱着女儿出来了。
思及此,她心间一顿,抬目看向他。
“真乖,”朱永琰笑着摸了摸儿子的脸蛋,又关问,“身上可有受伤?”
朱永琰微顿,q后,反问她道,“朕介意什么呢?他们不就是你与朕的孩子?朕亲自将他们种在你腹中,眼看着他们从无到有一点点长大,连面容也这么像朕,难道因为他曾带着前世的记忆,就不喜欢他了?谁又知道,自己上辈子曾是谁的孩子,谁的父母?今生有缘,该当好好珍惜才是。”
第二日一早,朱永琰着龙袍冕冠,出现在了朝臣们的面前。
只是不知,这辈子深爱的人,下辈子还能否遇见?
她一顿,忙关问,“陛下怎么了?”
朱永琰却先往内殿走,“去再说。”
君王受伤非同小可,一旦传出去,必定要引发各方紧张,卫婉宁明白夫君的用意,忙点头应道,“臣妾说替阿元传。”
“阿宁,”
他沉吟道。
他归时的一路都在自责,如若今次不是卫婉清机敏,及时射死了朱光深,他真不敢想象后果会如何。
却见卫婉宁摇了摇头,反q安慰他,“没事了,这次是真的没事了,臣妾亲眼看他死的,他是真的死了。”
但卫婉宁尽力小心,只怕碰到夫君的伤口。
朱永琰温声应道,“什么?”
卫婉宁一怔,试探道,“陛下不介意此事吗?”
珍惜眼前人,才是最当紧。
卫婉宁忙点头,又急着问他,“臣妾与孩子们都无事,陛下怎么样?事情可顺利?”
是的,那个魔鬼朱光深终于死了,她的噩梦也总算结束了。
她又道,“臣妾也没想到会是如此,但阿元说出的确实是上辈子的情景。也正因为此,朱光深才情绪激动起来,一时放松,叫三妹妹得以及时出手。只是……”
如若再叫她同孩子受到任何伤害,那他岂不是白白重生了?
卫婉宁颔了颔首,却见他眉间微蹙了一下。
小家伙乖乖摇了摇头,“儿臣哪里都不疼。”
卫婉宁闻言,不禁陷入怔愣。
卫婉宁点了点头,“应该是,不过就算忘了以前的事,他还是很聪明,今夜臣妾教他念诗,他还是同从前一样很快就能背下来。”
他轻声问道。
话音才落,却见他挑眉一笑,不无得意道,“朕的儿子,自然非常人可比!”
一家四口进了内殿,朱永琰将儿子放在榻上,脱去鹤氅解开袍,卫婉宁这才发现,他的左臂缠着布帛,且已被鲜血浸透。
“也就是说,他先前之所以那样机灵,是因为带着从前的记忆?”
话音才落,果然见朱永琰一怔。
朱永琰闻言眉间微凝,这才醒悟,怪道他觉得今日儿子与先前有略微不同。
“阿宁,若有下辈子,你可还愿意再做朕的妻子?”
朱永琰道,“一点小伤,已经处理过了,大概今日赶路着急才又出了血,你传下太医,不要说替朕叫。”
“阿宁,你同囡囡如何?”
床榻足够宽大,孩子们睡在内侧,夫妻俩还有很大的空间。
然而须臾,却见她顿了顿,又对他道,“臣妾还有一事,想禀报陛下。”
怕吵醒孩子们,他压低声道,“此次是朕的疏忽,还好你们无事,否则,朕无法原谅自己。”
语罢,便出去吩咐宫人。
小家伙点了点头,用奶音道,“儿臣在跟母后念诗。”
卫婉宁咳了咳,“被朱光深劫持的时候,阿元说,他与安乐其实是臣妾上辈子的孩子。”
q他,似乎也与她想到了同样的问题。
卫婉宁没有回答,取q代之的,是在他唇上的深深一吻。
是啊,这世间轮回不止,生生不息,谁又记得前世的经历?谁又能预料下辈子的际遇?
她吓了一跳,“陛下受伤了?”忙将女儿也放到榻上,亲自给他查看。
不多时,太医院院判便匆忙赶到,老大夫在后宫多年,自然明白事关重大,默默替君王换药包扎了伤口,便退了出去。
这话却叫他更加心疼,只能再将她拥紧些,在她耳边说对不起。
他急忙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