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心情逛下去的老孙扭头往家里走,“孙解放!”刚走没多远,老孙就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扭头一看,满脸的怒容立刻消散,“吆,王所长,李主任”老孙点头哈腰的招呼道,“孙解放,进来一趟!”老孙乖乖的跟着两人进了派出所。
“恁娘,老子总算熬出来了!”一口浓痰狠狠的吐在地上。刺眼的阳光嚣张的照在名叫老孙的中年男人脸上,光头、扫帚眉、三角眼、酒糟鼻、大叉嘴、招风耳、二等残废的身高、油乎乎的黄军装、脏兮兮的的解放鞋加上抗在肩上的烂被褥,这就是孙解放,49年生人,76年入狱,82年重获自由。
可能我的第一次比有些朋友幸运些,但每个人的第一次多是难忘的。
走在7年没变的土路上,老孙心情愉快的哼起了在号子里学的“一摸姐的胸,姐胸紧绷绷,好像那包子刚出笼;二摸姐的口,姐口像米酒,吃起来一口口;三摸姐的腰,姐腰细袅袅,好像那杨柳水上飘;四摸……”。
老孙在仓库找到开车的老张,递上烟,陪着小话,很快就和他熟悉了。
老孙问道,“就是她,恁说,怎么好白菜都叫猪拱了啊!不说了,不说了,喝!”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第二天,老孙就开始留意李主任和
王所长和李主任坐好之后,“回来了,以后要好好表现,别辜负政府对你的恩德,知道了吗!”王所长说道,“是是,我一定好好表现”老孙马上应道。“行了,看你表现吧”王所长心不在焉应道。“孙解放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后可不能再干混事了,你爸妈走的早,也没人管着你,以后你得自己严格要求自己啊,知道没有!你刚回来,也没有工作,这样明天先到街道的纺织厂里先干着,以后要好好工作,听见了吧!”李主任对老孙继续说,“知道了,知道了,谢谢政府教育”,“行了,就这样,你先回去吧!”王所长对孙解放说道。老孙哈着腰退到门口,刚出了门,就听到里面两个人,隐隐约约的说今天晚上到什么地方喝点。
的结合,也开始的了我的人生性旅途,
老张感慨完跟老孙碰了杯。
开了第一个月的工资,老孙买了些下水,又从小卖部里买了瓶酒,请老张到自己家里喝酒。两个中年男人,很快就喝的面红耳赤,话题也转到女人上,“老孙,你知不知道,李主任的事” 老张神神秘秘的对老孙说,“李主任?李主任怎么了?”老孙问,“恁不知道啊!不知道就算啦,不说了不说了” 老张神秘的说道,“赶紧说说,怎么回事?”“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不好,喝酒喝酒”,“ 老张,你不够意思了吧,咱弟兄们有什么不能说的”,“那行,你干了,我就跟你说,不过你可不能说出去!”,老孙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行了,俺嘴可紧,恁赶紧说吧!”,“那行,我告诉恁啊,李主任跟咱厂工会的那个小吴,吴春霞,恁知道吧,他们两个搞破鞋!”,“就是那个烫着大波浪头的那个女的啊”
漆黑的小角门滋悠一声打开,“老孙,出去以后好好表现,别再进来了!”,“谢谢政府,谢谢管教!”。一个黝黑干瘦的中年男人满脸媚笑点头哈腰的从门里走了出来。“咣当”小门又快速的关上。
“恁娘!还得走多远”一个小时之后,老孙的愉快心情回到了号子门口,两小时之后,老孙的愉快心情回到了号子里的凉炕上,三小时以后,老孙的愉快心情变成愤怒,四小时以后,老孙的愉快心情变成了无奈,五小时以后,老孙的愉快心情变成了绝望,六小时以后,当老孙连绝望的心情都没有了的时候,老孙总算看到他出生的地方,城市边缘山脚下洼地里的一片棚屋区。
时间过得飞快,老孙除了每天搬运棉纱,装车卸车,就是跟着老张出车,慢慢的自己也学会开车了。
等老孙顺着弯弯绕绕的胡同回到最靠近山脚的老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老孙推开七年没锁的院门,挤进正屋,一头扎在布满灰尘的炕上,睡了。这一觉老孙睡的昏昏沉沉,等他从炕上爬起来的时候,还在回味梦里的女人,可老孙怎么也想不起来梦里的女人长的什么样,“淬!”一口浓痰吐到炕下,老孙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一摸裤裆,“恁娘!”老孙发现自己跑马了。脱了烂裤衩,直接套上昨天的裤子,用院脚的一个破木桶从院井里舀了一桶水,胡乱洗了洗脸,就出门了。他要看看他的地盘怎么样了。
走在熟悉的胡同里,刚开始老孙的心情还是很愉快的,走着走着,就发现那些新邻居在老邻居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中频频点头不时做出恍然大悟状。心里愤愤然的老孙趁人不注意,狠狠的冲墙角吐了口浓痰。“恁娘的,等老子发了,非干死恁全家娘们!”。
第二天一早,老孙就来到街道的纺织厂,找到兼任厂长的李主任,赶紧递上一根烟,李主任看了看,放在黄色的写字台上,“行了,既然来了,就好好干,你也没有别的技术,就先跟着厂里的车干老搬吧!”说完就拿起桌上的报纸,看来起来。老孙出了办公室的门,刚走到楼梯拐角,就看见一个穿着红色的确凉连衣裙烫着大波浪年轻女孩进了李主任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