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以过雁门塞，前去平城学堂入学两三年，然后力压群胡，大概率可以被选入皇家学院学习。
想到这里，裴潜敛起脸上的笑容，又冷哼一声。
太原盆地是冯都护规划中的平城工业区粮食供应基地。
真要沦落到与胡人平起平坐，这已经不是撕下最后一块遮羞布的问题，而是在泥潭里打滚，与猪羊同食的问题。
“比如说九原都督府辖地，几乎全是胡人，想要在那里推行教化，可是艰难得多。”
于是镇北大将军赞同道：
他们留下的那些田产牧场，基本都落入了兴汉会的手里。
“并州士吏愿意大力支持朝廷推行教化，那自然是一件大好事，也是一件盛事。”
“只是不拘是前汉还是后汉，并州皆是汉胡杂居之地，想要教化胡人，光在平城和太原兴建学堂，估计是不够的。”
“再说了，这学堂建成后，学子所需所用，每年都要费不少钱粮。”
裴潜听到冯都护的话，嘴角一抽。
到时候看谁还敢说老夫嫡庶不分！
自从得知冯鬼王打算利用自己的儿子裴秀做什么之后。
狐假虎威也好，羊质虎皮也罢，到时候我倒要看看，河东还有谁敢去捋冯鬼王的虎须。
至于什么才叫得力，公正严明的冯都护心里肯定会有一杆称。
你们这些世家占了那么多的田地，不吐一点出来，我很难办啊！
若是并州学堂之事能成，那么，河东各大家族，想必也很快会坐得不太安稳了。
说到这里，冯都护看了一眼裴潜。
世家子弟的高傲身段，愿意与胡同乐，与胡人孩童厮混，跟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念书。
吾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是也！
只是裴潜想了想，反正我家在河东，又不是割我的肉，更别说我儿子都入了皇家学院，我怕什么？
莫说是太原的胡人，就是整个并州胡人，大部分都被你迁到平城那边去了。
这次郭配来到长安，对裴潜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及时雨。
不但给自己送来了一个儿媳妇，更是递过一个刺激河东各家反应的最好借口。
“所以想要推行教化，还得先让他们安定下来，毕竟有恒产者有恒心嘛！”
不过现在看来，并州的世家，远比蜀地世家要上道得多。
裴潜听到冯都护这么一说，连忙说道：“潜代仲南谢过中都护的抬爱。”
到时候，找上自己的人，只会多，不会少。
若是不得力，那自然是当这句话没说过啰！
“还有，雁门塞以南的太原等地，胡人亦久居之，多是半耕半种，偏偏他们又没有足够的田地来耕种，导致族人贫困不堪。”
虽然不知道并州的世家最后要为这个事情割多少肉，但想来自己这位亲家应当是不会亏了。
都说屎难吃，但对于并州世家大族来说，这个事情，恐怕比吃屎还要恶心。
从右骠骑将军府出来，坐进马车里，裴潜这才吐出一口气，然后脸上露出澹澹的笑意。
论起恶心人的手段，冯鬼王什么时候缺过？
现在你跟我说什么有恒产者有恒心？
只出两个学堂的钱，就想拿到仕途通行证，哪有那么好的事？
谈完了正事，裴潜又说了一些闲话，并没有久留，很快起身告辞。
“这些钱粮怎么来？总不能全部指望朝廷发放吧？地方上的学堂，钱粮越是充足，就办得越好，裴公，你说对吧？”
“那就有劳裴公了。裴公可以告诉郭仲南，若是他推行教化得力，日后我可以举荐他为并州博士祭酒，专司并州教化之事。”
“中都护所言甚是。我回去后，定然把这些话转告郭仲南，好让他们知晓，这办学堂，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冯都护开口定下了基调，让裴潜面色一喜。
不要误会，我不是贪你们的田产，我是用你们的田产，去办你们的事情。
原本就看好裴秀的裴潜，终于顺水推舟地下定最后决心，要把自己这个庶子扶持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