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怎么可能？”
人未到声已至，语气酸溜溜的像是长了刺，顾盼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何渺。
何渺冷哼一声走了。
相似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一模就考完了。
老太太不停嘀咕着，转身进屋了。
“好吧，奶奶知道咱家穷，没有好条件给你，但不是有句话说勤能补拙嘛，咱再努力努力，再坚持几个月，等上了高中就好了。”
要不是你爸，我爸怎么会被同行封杀，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刚出考场，姜晓晓就急匆匆凑上来问，语气有点虚，八成是心里没底。
“顾盼顾盼，你这回考得怎么样？”
于是老老实实回答：“不知道。”
装什么人呢！
“是我太笨了，我每天上课下课都在学习，依然比不过人家，她那么聪明，家里还有钱，肯定请的都是好老师给她补课，随便学学就会了，轻轻松松就超过我，真不是我不用功奶奶，我是真的学不会……”
何渺趴在讲台上俯视她俩，话是对姜晓晓说的，眼神却像刀一样剜着顾盼。
“别动！”老太太厉声喝道，“你不用动，这些活不用你干，你去学习吧。”
碍于她的背景，还不敢拿她撒气，只能在这嘴欠几句。
考完第二天，姜晓晓就死了。
“你知道吗？我上次路过办公室，还看见老师偷偷给她改分……”
家里人也商量着给她
班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下课也没人打闹了，都安安静静窝在座位上，像一帮小鸡崽。
马上就要中考了，为了不让孩子停滞懈怠，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希望这样的激励能起到效果。
“明天奶奶就出去找工作，扫大街也好，给人当保姆也好，再累再苦也没关系，也得挣钱供宝贝孙女读书……”
这一连半个多月，姜晓晓跟磕了药似的，不要命一般埋头猛学。
感受到身边人火辣辣的视线，于是转头望去。
周老太太有些无奈。
沉默良久，她细声细气地冒出一句话。
“努力”、“坚持”、“勤奋”，姜晓晓现在一听到这些就眼前发黑。
姜晓晓没说话，头埋得越来越低，上半身不安地缩起来，并且微微发抖，像个小乌龟。
过了好一会儿，姜晓晓抬起头，擦干眼泪，开始收拾碗筷。
顾盼若无其事地喝了口水，继续发呆。
周老太太暗暗决定，等翻过中考这座大山，一定带孙女去吃顿好的。
“奶奶，我累了。”
姜晓晓完全被突如其来的悲伤所淹没，自顾自地一个劲说。
顾盼旁边的位置空了下来，同学们好像知道了什么，没人愿意和她坐同桌，平时碰到她也都离得远远的。
看着顾盼这张脸，何渺就想到自己失业在家颓废酗酒的老爸。
“我今天看见你抽屉里藏了本小说，我给扔了，少看这些没用的……”
姜晓晓痴痴地地注视着她，瞳孔张大得几乎要涣散。
姜晓晓愣在原地，如同被雷劈了一样。
“这一次，我一定要超过你！”姜晓晓坚定地对她说，眼里似乎有火焰在熊熊燃烧。
“你要是真有良心，知道心疼奶奶，就在学习上多下功夫，争取下次给我考个第一名回来……”
她说什么了？
顾盼望着她脸上那两个硕大无比的黑眼圈，眼神复杂。
顾盼有些迷茫，自己一直把何渺当傻逼，拿她说话当放屁，左耳听右耳出，压根不记得她说过什么。
看着姜晓晓颓靡的背影，周老太太心里也叹了口气。
“不用。”姜晓晓捂着脸，闷闷地吐出几个字。
这几个字眼就像一道道绳索，紧紧地勒住她的脖子，她几乎要喘不上气来了。
明晃晃的恶意就差写她脸上了，顾盼也不瞎，当然看得出。
顾盼颔首，没搭理她。
上课学，下课学，午休学，体育课也学，就连上厕所嘴里都念念有词。
她困惑地眨眨眼：“你是和我有仇吗？”
周老太太一愣，没说下去了，而是开始小声念叨：“奶奶没怪你呀，这孩子，真是……行了，你吃吧，我还有活没做呢。”
“她说的……是真的吗？”
周老太太一听急了，怒道：“你就坐在教室里学学习读读书，你累什么？我养你这么大，这么多年每天起早贪黑地干活，回家还要给你洗衣服做饭，我不累吗？”
“你怎么可能比得过她呀？人家顾盼可是咱班的小公主——”
顾盼斜了她一眼，不想和她多说，轻轻吐出两个字：“满分。”
何渺没说话，恨恨地盯着她，闷了一肚子气，气得牙根直痒痒。
“你估计这回数学能答多少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