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眼神？”祂歪了歪头。魅魔毫不在乎几近公开的场合，指甲陷入脖颈的皮肤，血液沿着指腹沾污了衣领。祂半跪下来，小腿压在折断的腿骨上。将你笼在晦暗里。
“好勇敢。”下巴被抬起，琉璃一样漂亮的眼睛泠泠地盯着你。他抬起脚，力道很稳，不偏不倚，没有半点犹豫。坚硬的靴底落在你的腿骨中间。
刺目的光照让你几乎落下泪来。适应了光线，眼前却出现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你还记得某天你走累了，祂背着你拾级而上。狭窄的道路上声控灯的光晕昏黄——那是你这辈子最接近幸福的时刻。
“你爱我吗？你恨我吗？”祂破天荒地露出了笑。“你是怎么想的，和我说说吧。”
玩到一半，魅魔接了通电话，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似乎事发突然，连你的禁锢都无暇顾及。玄关传来甩门的声音。脚步声逐渐远去。
事到如今，说爱太虚伪，说恨太片面。你哑口无言。摆出一如既往的消极的态度。你先辜负了祂，而后承受疯狂的报复也算咎由自取。
爱意沦为芥蒂在人类世界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别再跑了。”祂兴致缺缺地说道。不轻不重地将你踢回室内，关门落下了锁。
一旦迈出这一步，你将淹死在魅魔赠予的噩梦里，永远无法站起，即使哪天侥幸逃离——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
你试图通过眼神揣测祂的意图，但对方的眼中平静无波——对于魅魔而言，这无关性欲，只是权力和地位的宣示，纯粹的霸凌。
只要祂想祂就会做。你很清楚这一点。
祂不可能留有破绽。
“下次真的会杀了你的。”
“只是试试而已，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会妄想从我身边逃开？”他面无表情。“大概是我对你太过仁慈了。”
剧痛几乎夺去神志，冷汗浸湿了衣服。相比之下平时的踢踹只能算小打小闹。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对方的瞳孔，你无法痛呼出声。
双腿不自禁发软，你跌坐在玄关的地面。
你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大脑因为圈养变得迟钝，在你反应过来之前，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推开了那扇半掩着的，通往外界的门。
和自由一步之遥，但你不敢寸进。阔别已久的楼道寂静得可怕，如同某种异度空间。这是最坏的情况。你甚至有些怀念起居的铁笼。至少那里的痛苦有迹可循。
……果然。
……会是你想的那样吗？
你再也跑不了了。
疼痛超过了限度以至于麻木。从玄关望去仍能看到台阶上不知谁留下的污渍，充斥着平庸的生活气息。
祂走了吗？
祂的残忍和温柔从来都恰到好处……本该如此。你有些茫然地看着祂。不知道为什么会演变成如今的模样。
咔——
一定要说的话，那是弱小动物遇到了猛兽的本能反应——恐惧。类人的外形反而加剧了这份惊悚。
“……没意思。”垂眼看了你一会，覆在身上的阴影消失，魅魔无趣地起身。祂不需要通过这种行为彰显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