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让你逼迫别人了,这样就算成了,估计也是怨侣,那不就是好心办坏事嘛!”黛玉知道这确实有些为难人,便不再逼他了,
“去你的!他就算长大了,难道还敢笑话他娘吗?”黛玉被穆栩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起来,立时收住眼泪,在他胸口轻拍了下。两人耳鬓厮磨了好半晌,黛玉心情总算好了点,便认真看向穆栩,向他请求道,“我是个内宅女子,也不认得什么青年才俊,你可有合适的人选,不如给三妹妹相看一个?”
黛玉闻言就是一怔,立时便反应过来,是啊,以自己舅舅的往日作风来看,这事恐怕会八九不离十。既然遇到了难题,她就习惯性的向穆栩求助,“那可怎么办,你有没有法子将三妹妹救出水火?”
穆栩回道,“你在荣府住了那么久, 岂能不知他们家对女儿家如何?就连曾经那么得宠的贾元春, 不也被送进宫里搏富贵,更别说是贾探春一介庶女了!”
穆栩捏了捏眉心,有些为难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这事还真不好办呐!给探春找个家世不好的,你舅舅第一个就不同意,要是找个家世好的吧,但探春的身份又是庶出,人家男方家里指定也不情愿,我总不能用权势逼着人家娶亲吧?”
“你说什么!二舅舅要送三妹妹去和亲?”从丈夫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后,黛玉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看黛玉脸上露出喜色,穆栩忍不住提醒道,“贾探春就算逃过了这次和亲,也未必有好结果。只要她一日没有嫁人,以后照样会被政二老爷卖了的。”
“嗯,这事虽然还没有公开,但应该不假。”见穆栩点头确认,黛玉一下就皱起了眉头,她还是无法轻易接受此事,“二舅舅怎么能这样,还有外祖母她为何不阻止?”
哪知穆栩却摇头道,“为夫要让你失望了,这事我还真没什么好法子。她要是个男子的话,我随便给其许份前程就是了,可她却偏偏是个女儿家,咱们外人哪里能插的上手?要知道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她父亲不松口,别人就是说破大天去,也没什么用的。”
“你那个舅舅,不提也罢。至于你外祖母,就更不用说了,她满心里就一个贾宝玉,哪有旁人的死活?如果能用牺牲贾探春,来换取贾宝玉的富贵,她肯定会愿意的。”
说到这,穆栩接着冷笑一声,有些不屑道,“不管你外祖母和舅舅打的什么主意,但以我对南安王府的了解,他们最后肯定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他这话还真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有事实依据的,就像原文里贾家被抄家时,是谁替他家说情的?是北静王水溶,根本就没见南安王府对他们伸出援助之手。
却说穆栩这里,他自那日为徒睿说情回来,就一直在命人暗中关注着南安王府的一举一动。因为他实在是好奇, 不知霍家会不会像原著里一样,说动荣国府,将贾探春作为和亲人选。要知道现如今贾家和原文里的情况是不一样的,虽然两房愈发不和睦,但却远没有到大夏将倾的地步。
黛玉听后眼前当即一亮,连忙追问原因,穆栩先将南安王府之前的暗中谋划给黛玉讲了,随后又向她仔细解释道,“因这件事的缘故,皇帝和那些知道内情的重臣,现在对和亲之议都颇有疑虑。再者,茜香国本就是个南方边陲小国,又怎么能和前汉时的匈奴,或是前唐时的突厥、吐蕃相提并论呢?前头京里之所以为和亲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不过是南安王府在里头推波助澜罢了。”
可有些人的命运,真的仿佛被一只无形之手暗中操控一般,依然按照原本的轨迹运行, 就比如说贾探春。在被宫里申饬后没几天,南安太妃就请了不少人上门,随后更是亲自去了荣国府。
自从皇帝徒祯给南安王府下了严令之后不久,果然茜香国的使者就不再提那些非分之想,而京城里的流言蜚语,也逐渐少了起来。这些事也从侧面证实了穆栩先前所言不虚,如此更让徒祯和忠敬王对南安王府多添了一份恶感。
穆栩轻轻握住黛玉的手,柔声安慰道,“你不用担心,依我看啊,这和亲之事未必能成。”
“哎呀,你怎么好端端的就哭上了?”穆栩一见黛玉这个样子,当即就心疼上了,连忙一边给她擦泪,一边故意哄她道,“幸好咱们茂哥儿还小,要不然肯定要笑话你这个当娘的,这么大了还哭鼻子!”
也不知那南安太妃许给了贾家二房什么好处,在她离开荣府的第二天,穆栩就得到线报,贾政亲自向皇帝上了折子,说是愿意为国出力,送自己女儿和亲,以消弭两国争端。
黛玉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可如今她们几个姐妹里,就探春和惜春没有着落,但人家惜春一来年纪还小,二来又有秦可卿照看着,未来指定差不了,就剩下探春一个人在荣国府里苦熬,这让她忍心何忍。想到前次探春在自己面前那般绝望,黛玉不禁落泪道,“三妹妹一向自诩不输于男儿,不想却这般命途多舛!”
黛玉苦笑道,“三妹妹的命也太苦了,以前二舅母当家时, 她就不得不委屈求全,为得就是将来能有个好出路, 不想舅舅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