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宪痛苦地咳嗽几声，朱秀搀扶着她坐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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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沁芳阁建在等人高的石台之上，垫高地基，让殿阁凌驾在山腰，有俯瞰人间的威势感。
一声闷响，李弘冀两眼翻白倒在地上，额头一角当即淤青发紫，高高肿起一坨。
暖阁里壁灯摇曳，灯烛燃烧发出“噼波”声响，一股浓浓的香薰气味有些呛人。
今夜不知太子又从哪里弄来一个女人，这会要是去了，肯定搅了太子兴头。
沁芳阁东北面，半山栈道，朱秀和潘美猫着身子躲在这已经好一会儿了。
“喏，换上！”潘美拍拍手，开始扒两个太监的袍服。
潘美四处看看，忽地看见暖阁后，墙根脚站着两名绿袍太监，眼睛一亮低笑道：“等着~”
四目相对，周宪似乎忘记了哭泣，泪眼模湖的眸子阵阵失神。
等到两个太监靠近，潘美突然从墙后跳出，不等两个太监发出尖叫，眼疾手快探出双手，五指成爪捏住二人喉咙，卡察一声掐断咽喉。
潘美缩回脑袋，嘿嘿低笑道：“跟红玉娘子学的，好使得很！”
她想到自己会遭受怎样的侮辱，想过自己会怎样痛苦地死去，就是没想到最后出现在自己面前，拯救自己于绝境的人会是朱秀。
郑存禄皱了下眉头，只觉得两个太监的身形有些陌生，其中一个有些高大，不像禁苑里的太监。
万幸没有惊动那卫率将军。
朱秀和潘美轻轻闭拢阁门，相视一眼，松了口气。
朱秀撇撇嘴，毕红玉也教过他，可惜没学会。
看到灯火通明的暖阁外被大批卫士围拢，又看到太子左率将军郑存禄指挥甲士远远散开。
“你....你~”周宪哽咽着，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想近前查问，迈出一步又迟疑了，太子殿下脾气暴戾无常，发起怒来能把人活活打死，在他跟前侍奉的宫女太监，哪个不是战战兢兢，自己又何必去触霉头。
太子做什么他不想过问，也不敢过问，反正太子已经答应他，再过半年就推荐他到寿州节度使刘仁瞻麾下效力。
他们站在阁门前还停顿了片刻，装出一副禀报的样子，然后才轻轻推门而入，细节做得十分到位。
在这方面，朱秀觉得自己始终差了些天赋。
不等潘美招呼，朱秀抄起一个燃尽的烛台冲过去，只见一个浑身渗白瘦骨嶙峋的男子赤果果地站在软塌边，软榻上被绑缚手脚的女子正是周宪。
朱秀望着灯火敞亮却寂静无声的沁芳阁，心中的不安感越发强烈，有些急躁地道：“得想办法进去啊~”
周宪呜呜挣扎着，朱秀这才回过神，手忙脚乱解开绳索，取下她口中塞紧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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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别急，慢慢说，事情我都知道，别怕，我是来
两人窸窸窣窣换好衣服，相互检查无误，弓腰低头快步朝暖阁门走去。
这乌烟瘴气的江宁城，他已经不想再待下去。
潘美嘬着嘴发出两声鸟叫，黑夜里突然传来的鸟雀声十分突兀，墙角边站着的两个太监吓一跳，顺着声响看来，迟疑了一会，一同走了过来。
郑存禄率领卫兵守在沁芳阁前的小广场上，远远地，他看见有两个太监站在阁门前，没一会，只见两人推开阁门进去。
“娘嘞，你可别把他打死！”潘美吓一跳，赶紧俯身探探鼻息，还好，喘着气，死不了。
屏风后隐约可见有人影晃动。
周宪无声哭泣着，面若死灰，眼眸深处已是充满死志。
两人捂住喉咙痛苦倒地，挣扎了几下没了气息。
潘美盯着大步走远的郑存禄，嘿嘿笑道：“瞧那汉子身形步伐，倒是有几分武艺，老子想会会他。”
朱秀放下烛台，冲到软塌旁，只见周宪乌发凌乱，荆裙被扯破半截，露出白腻腻的肩，其他地方倒还完好无恙，心里一块大石重重落了地。
郑存禄摇摇头，打消了去到阁前询问的打算。
李弘冀听到响动疑惑地转过身，没等看清楚来人是谁，只看到一个黑物重重地迎面砸来。
两人蹑手蹑脚下了栈道，贴着高台石壁摸黑朝那两个太监而去。
见到小娘子无碍，朱秀焦躁不安的心松弛下来，莫名觉得有些尴尬，咧嘴干笑道：“周娘子，没想到又见面了....”
朱秀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嗓子眼里发出一声低吼，抡起烛台冲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