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如此,使者也不必多言。”
“呔尔夷蛮!当吾汉家无人,君昏臣奸邪?!”
听着耳边传来的一声声喝骂,抬起头,又见刘盈仍是一副好整以暇,似是开战也无所谓的模样,呼延嘎多只鼻息愈发粗重,胸膛也随之勐烈起伏起来。
“若非陛下不准允,老夫恨不能横刀立马,斩尔首级于北阙!
“使者欲原路北上,无功而返,更擅起争端,为单于所罪?”
!
“吾主单于当年,并非想要羞辱太后,只是认为那么做,就可永绝汉室和匈奴之间的战火,让百姓享受永久的和平。”
“外臣带吾主单于和善之意前来,皇帝陛下,就是这么对待来自草原的善意吗?”
脑袋,都踩成碎裂的奶酪!
!”
而后,便是呼延嘎多率先一拂袖,朝宫外走去,使团其余众人面面相觑片刻,也跟着呼延嘎多,一同走出了长信殿。
“被太后拒绝后,单于也并未再提起此事,此番遣外臣前来,也不忘交代臣:代吾主单于,向贵国太后致歉。”
——赤裸裸的威胁!
“皇帝莫不以为,我大匈奴的勇士不够多、我打匈奴的弓箭,射不到长安吗!”
不为所动的轻‘哦’了一声,便见刘盈稍一抬手,本还嘈乱纷杂的长信殿,顿时便安静了下来。
众人听得出,端坐御榻之上的刘盈,自也听出了这层威胁之意。
带着这样的信念,呼延嘎多望向刘盈的目光,也是愈发坚决了起来。
——在这天地之间,没有单于不能做的事!
“回禀皇帝陛下。”
“宣在京之功侯元勋,又武将校尉及以上者、朝臣秩千石上者,移演武殿议事!
愤怒的在心中发出咆孝,呼延嘎多面上也已是冷静了下来,重新昂起头,毫不畏惧的望向刘盈的目光深处。
语调极为轻松,又极为平和的道出此语,刘盈便侧过身,用右拳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望向呼延嘎多。
呼延嘎多,分明是在威胁汉家君臣!
“亦或暂退出宫,沐浴更衣,尤于口鼻反复清洗,待使者能言人语,再行入宫?”
!”
“待至龙城,使者只须告知单于:汉皇帝欲于单于一战,便可······”
“欺人太甚!
阴恻恻一语,顿时惹得殿内汉家群臣震怒,交口斥责起呼延嘎多来。
目不斜视的将早已打好腹稿的答复道出,便见呼延嘎多面色一沉。
“朕这边下令,派卫士护送使者出关。”
群情激奋之下,甚至有好几个垂垂老矣的身影,不顾身边人的阻拦,恨不能跳将而出,将呼延嘎多当庭胖揍一顿!
——威胁!
“哦······”
神情愤怒不已的丢下一句狠话,又深深看了御榻上的刘盈一样,便见呼延嘎多侧过身,大声吼出一句匈奴语。
也就是在使团众人推出长信殿的同一时间,御阶之上,天子刘盈顿敛面上轻松之色,面色陡然一沉。
听着刘盈以一种无比澹定的姿态,道出最后这句‘把嘴洗洗干净,能说人话了再来见我’,殿内朝臣百官无不神情亢奋的侧过头,甚至朝呼延嘎多虚啐了几口。
“如何?”
“哼!”
!”
“原来这,便是贵主单于的‘善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