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墙上看去,城中颇为空旷,尤其北平城占地广袤、规模宏阔,更显得地广人稀。
月烈摇头,道:“还没有。”
其后几日,每日的报纸都不再提及战事。
他的汉话已是十分流畅,不带一点口音。
忽必烈抬头看向天空,喃喃自语道:“两虎相争,想必本汗很快便能再见到李瑕了。”
月烈与察必说话时用的还是蒙语,此时则用汉话应道:“我求了陛下,陛下允了的。”
相比而言,她的汉话反而有些不太好。
“……”
忽必烈越发感到奇怪。
李瑕笑笑,道:“准备好了便出兵便是。”
“倒也不是没有好处。”张珏道:“如今叫嚣杀回漠北叫嚣得最凶的,反而是那些投降的蒙古骑兵。”
分开时她不过十五六岁,如今八年过去,她已从黝黑的草原少女长成了大姑娘。一副汉家妇人的打扮,皮肤白皙了很多,唇上还抹了口脂,气质与过往有了太大的不同。
李瑕与张珏走在了北平的城墙上。
察必走近两步,目光又扫了眼对方那一身汉式常服,再移到其脸上,才敢相认。
其后,“吱呀”一声,院门被缓缓打开来。
“臣在燕地这些年也看明白了,这里胡化得太严重了。”
忽必烈又问了一遍,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嗯”了一声。
张珏大喜,捶了一下胸甲,道:“八年筹备,臣已对漠北地势十分了解。此仗,只带三千精骑足矣,反不受辎重拖累。”
“黄道姑,松之乌泥泾人,少沦落崖州。建统十一年,始遇商船以归……”
“李瑕?”
“臣不是在等御旨吗?”
“我没有办法。”月烈抬起头,本就哭红了的眼眶更红,“父汗,我没得选,只能服侍他……”
但一整天也没别的事情做。到了下午,忽必烈终于还是拿起了那封报纸。
院子里依旧清净。
这当然不是张珏治理的问题,而是连年战祸留下的创伤。
正捧着书在看的忽必烈转过头,喃喃道:“有人来了……听到锁链在响了吗?”
“无能。”忽必烈不由失望,再问道:“你不受宠?”
忽必烈摇头一叹,起身踱了几步,因有太多要问的反倒不知先问
门外的人也僵在那儿,好一会儿,才发出了声音。
“也好。”
确实是铁链在响。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忽必烈问道。
察必很激动,因这是很久很久都没有过的事,上次还是张珏来看忽必烈。
番外篇·草原之主(为盟主“歌山。
“做梦都梦到骑驰漠北、封狼居胥的情形。臣如今说是开国功臣,青史所书,不过是与赵普之辈相提并论。”
又响起了吱吱呀呀的关门声,守卫已将大门再次关上。
她直直盯着那门口,直到见到一个身影立在那儿,整个人便愣住了。
忽必烈早已走到屋门边,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眼中透出了思索之色。
察必倾耳听了会,连忙起身赶到小院里。
“额吉。”月烈已是大哭不已,冲上前一把抱住了察必,“让你受苦了!”
三月十六日。
李瑕虽强大,但才灭赵宋,兵力被分散到了南方镇守,且与海都的战场毕竟是在草原。
“君玉兄胸有成竹就好。”李瑕道:“朕只要做好打了胜仗以后治理漠北的准备便可……”
相比于关中与河套地区,北方如今的发展却显得有些缓慢。
“都说让你出兵了。”
不一会儿,月烈与察必进来。
“君玉兄多年不打仗,想必是快坐不住了?”
忽必烈有些讶异,此时才仔细打量了女儿。
“是。”
如今的张珏显然有些瞧不上赵普,说到这里,嘴角微撇了一下,其后脸色一肃,继续道:“唯待捣灭虏庭,方效李卫公之志!”
“额吉。”
“你成了李瑕的女人?”
虽心中很难接受海都能够击败唐军之事,然而想来想去,这似乎已是最有可能的结果。
“三百四十年不归汉统,往后北平的治理是个难题啊。”
“月烈,额吉差点认不出你来!”
月烈不答,而是低下了头。
直到脑中蓦然腾起一个念头——总不会是唐军败了吧?
他咳了两声,自到屋中的椅子上,双手按膝,以威严的姿态坐好。
“月烈?”
“生了孩子了吗?”忽必烈却显得有些意外之喜,身子往前稍倾了些,“是儿子吗?”
“金驱宋、蒙灭金,百姓流离失所太久,没有了家国、民族的观念。”李瑕道:“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