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人都在可怜本该好好当他的武威王,本该在济南大明湖畔拥美品茶享清福的这位什么什么惨兮兮西伯利亚王,孰不知最可怜的却是又为他背了一回黑锅的正德皇上。不过背黑锅我来、打江山你去的正德皇帝不在乎,他是皇上,黑锅背的谁敢把他怎么样?不知真相的太后和三位公主那儿还有几口黑锅等着他来背呢,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君臣坦诚相见,互吐心声,他的担心一直放在百官会不会进谗言、皇上会不会有猜忌,而对融合游牧部族携手发展充满信心。多少心怀大志的能臣干将,就因为后院不稳壮志未酬啊,虽然宽慰了皇帝一番,可他岂能真的放下心事?
“森森千丈松,虽磊砢多节目,用之大厦,终是
拿矫作势的正德皇帝在批退、留中不发两日之后,与朝臣们一番恳谈,重新展望了一番自已毕生的远大报负,责斥了杨凌的不体上意、疑忌圣躬之罪,这才勉为其难地宣布杨凌改封西伯利亚王,封地设在黑龙江流域、大兴安岭之间。
内阁、六部、六科、十三道,为杨凌求恳恕罪的奏折如雪片一般飞向豹房,飞向皇宫,飞向金銮殿,简直让人避无可避。
正德皇上把杨凌宣上金殿,‘余怒未息’地训斥一番,宣布了任命,随即......赐下一幅画,一幅皇上亲手所缓的画。这件事再次成为满朝文武乃至天下百姓极度好奇的事情。
这样的话,京师西郊那幢王府就还是正宗的王府,杨凌在他的封地自已所建的只能叫别宫,这其中可玩味之处就太多了,一些有心的朝臣注意到了这件事,隐隐觉得恐怕这位西呀西伯王不会就这么失了圣心,也不会就这么贬到塞外再不还京。
大明京师的第一场雪还没有化,文武百官的雪片奏折就重现江湖了。
嗯,真的是莫名其妙,杨凌直到现在还在百思不解,莫非皇上以为她们两人一个是杀人不眨眼的马贼、一个是茹毛饮血的蛮人,粗鄙不堪?
正德的诏书上有一件不引人注目的事,那就是杨凌有封地而无王宫,王爷就藩本该令司礼监和工部督造一座王宫,然后藩王才能启程。而现在却压根没提赦建王府之事,就宣布杨凌很快就会返回塞外主持朵颜移驻建城之事。
正德到底还是听出了他的担心不在外而在内,于是苦心思索,帮助他定下了这桩苦肉计。试想一个皇帝本来要赐封齐鲁大地兼占辽东于他的人,对此却拒而不受,因此惹恼了皇帝被贬封塞北,勒令他开疆拓土立功赎罪的王爷,谁还会怀疑他怀有野心而予以掣肘呢?
聊可堪慰的是,皇上大概是出于补偿的心理,给了他极大的自治自主之权,而且五年之内,他的领地只需向朝廷缴纳五只海冬青、二十颗东珠、一百领狐裘的税赋。
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
直到杨凌忐忑不安地说出与崔莺儿和银琦的关系,怔忡良久的正德皇帝才握着他的手使劲摇了摇,满脸复杂却一言未发,直把杨凌弄的莫名其妙。
怀里的孩子已经闭上了双眼,发出了平静的呼吸,杨凌还沉浸在自已的回忆思绪之中。
三人成虎啊,风言风语听多了,总是会伤感情的。提前堵住了百官的嘴,打消他们的疑虑,而且通过一出戏把他们的雄心壮志都勾出来,让他们也一改旧习,积极投身到内强外扩的霸业中去,谁还会对他们的标兵榜样说三道四?那不是断了自已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的机会?
想当初杨凌九城寻医,公然抗旨,弘治皇帝罚其午门长跪,恩赦之后却赐下了一幅亲笔画,这幅画曾经在法场上救了杨凌的命,所以知者甚多,甚至画上弘治帝的题诗都早已流传开来。
这一来整个奴儿干都司一分为二,一半的卫所和移民划进了杨凌的封地。奴儿干都司都指挥使是当年投降大明的北元将领,是一个较大的蒙人部落头领,而且是世袭都指挥使,其实与王侯无异,这一来不但领地少了一半,而且还得受到杨凌这个王爷辖制。
相对于杨凌对朝中的担心,皇帝担心的塞外,担心的是这位不带辎重、只要奴儿干都司的民团武装,没有封地,封地还在等着他去征服的王爷能否在与朵颜部落和白衣军的同盟合作中占据主导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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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据说西伯利亚这个古怪的名字是因为那儿再往北,就是当年苏武牧羊的极寒之地就叫这个名字,可怜一雪大明土木堡之耻、开疆拓土立下不世之功的杨凌,却被发配到这种不毛之地,去率领一批蛮人、堕民、移民白手起家建立王国,人家也是王,他也是王,做王爷做到这份儿上,实在叫人一掬同情之泪,可怜啊!
同时,由于那里异族众多、势力错综,而极北之地距离京师山高水远,交通不便,允许他因时因地发动对外进攻、防御、结盟的权利,并可对奴儿干和辽东兵先调兵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