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知道,他之所以这么跟我解释,是为了我们好,他在维护您的形象,维护我们这一代的兄弟关系,他也不想让我们这一代兄弟几人反目成仇步了您的后尘。
可惜,他不姓李,我也不光是你们的父亲,我还是大唐皇帝,身在这个位子,总是身不由己的。”
李二摇头感慨道:“哪有那么简单?
天家无亲情,是我们奢望了。”
人力有时穷,最难征服的其实是我们的野心跟贪欲,您此次设计除掉了一个杜少清,可您就能保证大唐万年吗?谁都明白,没有千年的王朝。
如今你却要杀了妹夫全家,将来再犯病时候呢?”李承乾不仅没有叫御医,反而就坐在旁边看着。
呵呵,大唐第一才子最大的失算就是相信了皇帝有亲情!”
您别忘了,杜少清是您的女婿,他还救过母后的性命,不止母后,咱家多少人被他救过?这样的救命之恩,换来的却是您的猜忌跟屠杀,天下人会怎么看?您真的是铁石心肠吗?”李承乾质问道。
“混账!”李二一巴掌抽在李承乾的脸上,整个人都是颤抖的,旋即觉得脑上一冲,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向后倒去。
“是的,他似乎是没资格,但既然有这件事发生,那就人人有资格议论,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您堵不住天下人的嘴。
“父皇盛怒之下犯了头风,这是您的老毛病了吧,这些年如果不是妹夫勤勤的医治照顾您跟母后,恐怕这个头风就能要了您的命。
不过对于这件事我有自己的看法,诚然如您所说有各种莫名的危机和不确定,但这一切从来都在,并不会因为您杀了一个杜少清就永远解决的。”李承乾冷静应答,有理有据的反驳着。
李二脸色痛苦而狰狞,冷哼道:“玄武门?玄武门的时候他才几岁?他有资格议论玄武门?”
儿臣不在这个位子上,也许理解不了您的身不由己。
甚至有那么一刻我都在想,杜少清如果是我的儿子该多好,这样我就不用费心劳累的去痛苦防备,将来江山直接交给他多好?
儿臣这个亲身经历的人都不敢说知道真相,他见都没见过,又何曾谈起呢?
可笑的是,他料错了,他还说这一课要等到传位的时候您来给我讲。
除非您能寿比天高,否则今日所做一切,是延续了李氏大唐,还是坑害了李氏大唐,真的很难说。”
“这话,妹夫也曾经说过,你二人不算年纪,应该成为知音的。
“这话怎么说?还有人逼
治上说服父亲。
“所以,这才是您真正的为人?”李承乾满脸的失落,“记得当初在医馆求学的时候,跟杜少清聊起了玄武门,他劝我说不要光看到表面,是人都有感情,还说您杀害大伯三叔都是迫不得已。
划地而治一半是真心,另一半也是帝王心术的托词,毕竟当时你祖父才干了九年皇帝,虽然已经六十岁了,但精神尚好,还没有退位的意思。
现如今看来,是他看错了您的为人。
“这么说,当年您杀大伯跟三叔,真的是另有隐情?”李承乾惊讶道。
回忆起来玄武门的血腥,那是埋在李二内心深处永远的痛苦,二十年来让他终日难以安眠的心结。
“父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即便我们李氏成了皇族权倾天下,即便您是天子无人匹敌,可世间总有超出您掌控的存在不是?
“古往今来为了这个位子,多少人前赴后继血流成河,什么恩将仇报?至亲骨肉之间都是自相残杀狠辣无情,更别提一个区区外戚……”李二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可嘴角的微微抽搐出卖了他的内心。
“当年你祖父曾经关起门来说要我跟你大伯平分大唐,一人一半划地而治,可惜最后事与愿违。”
李二咬牙道:“尽人事听天命!”
李承乾扶住了他,将之放在了龙椅上,一炷香后李二渐渐平静下来,脸色苍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李二没有争论,而是换了个话题,“杜少清的确是聪明绝顶,一个没有见过玄武门的人,竟然能够一语道破玄武门的利害,这样的人如果不是自己人,那换做是谁,都会恐惧。”
不过玄武门的事却不在他老人家的预料之中,甚至是他一直想避免却避免不掉的。”
可惜他忘记了,皇帝在忌惮杜少清,所以此时越是说杜少清的恩惠和能力,越是激起皇帝的忌惮,正因杜少清太强大了,交好了太多人,所以更加可怕。
那时候的李承乾八岁,隐约知道一些消息,“大伯是顺位太子,而您战功赫赫一半江山都是您打下的,的确让人难以取舍,或许划地而治是个办法,至少不会兄弟相残,为什么最后没成功呢?”
沉默良久,他双目清澈的看着儿子,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对的,在我心里对杜少清也全是感激和欢喜。
“人事?
而李二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愤怒跟强撑,变得异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