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土，比咱老家的养人！”
“我会.........”朱五沉思一下，“给他留个全尸，不让孩子们看到他模糊的尸首！”
她一呸，熄灭了朱五心里那股无名的火。
其实，这世上的任何事都是如此，真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往往没什么慷慨激昂的话，反而都会很平静。
此刻，朱五的眼神，像是狼。
“当初，在地道口，如果我让你和你我走，你会吗？”
他们之间靠的是如此的近，乃至于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好，这次，我不食言！”
“我走了！”朱五起身就走。
马秀英没出声。
“为母则刚！俺现在有儿子，死不起！只能活着！“
“为了一些东西，我连我自己都抛弃了！”
只有他自己，抓着马秀英的手腕，看着对方青丝之后的脸，自说自话。
朱五忽然站起身，看着她，“但愿你说的是真心话，为了你的儿子，你好好活着！”
“如果有如果，当我知道朱重八要娶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他，不许他娶你！”
朱五发出一连串的疑问，对方都没有回答。
“小五！”
“嗯！”门口，朱五点头。
说完，朱五转头，再无一丝留恋。
田野里，战马低头，啃食着即将成熟的庄稼。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你从没跟俺说过一次实话，答应俺的事也没做过，俺希望，你能信守诺言！”
“我发现，你更加刚强了！”朱五小声道，“我以为你会寻死觅活的！”
朱五，还是没动。
“多想想，以前那个爽朗大方，爱说爱笑，总是跟在你身后的，朱小五！”
朱五的眼睛红红的，“因为，你好欺负。因为，你善良。可是，你不属于我。不知是我错过了，还是我为了别的东西放弃了。如果，如果有如果，那天在濠州的密道口，我会拉着你，一起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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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缓缓的开口，“进屋之后，你第一句话说的什么？”
可是她一动，却让朱五内心的火焰高涨起来。
朱重八蹲在地上，从田野里抓了一把泥土，贪婪的在鼻尖嗅着。
“当初救你，不是因为良心，而是你小五那时，还是个人。”
瞬间，朱五捏住了她的双手。
“而你现在，有些不是人！”
朱五没动。
“你不会和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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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郭子兴怎么死的？你心里不是没恨过朱重八，而是你失去了一切，你不敢再去恨他，对不对？”
“正是因为没有如果，我现在才变得这么不是人！”
人，争不过的时候，就认命了。
“你心里，朱重八真的那么重要吗？”
此生，他再也不会见马秀英，再也不。
松手，让泥土随风吹走。朱重八拍拍手掌站起来，看着身后的众人，“可此处虽好，却始终不是咱们的家！”
马秀英没说话，她不敢去看朱五的眼睛，心里只有害怕。
“我要你，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要想起这个不是人的小五。”
“秀英姐，以后你和孩子们会活得很好。朱重八，我会给他一个最大的体面，若是他知趣，我也可以不要他的性命。可是，我有一个要求！”
“当初，你救我，真的是过意不去吗？”
巴掌拳头雨点一样落在朱五的头脸上，他躲都没躲。但是身上的疼痛，让他的身体有了反应。
说着，朱五在门口回头，“进屋后，你第一句话说的什么？”
话音落下，马秀英突然疯了一样，冲着朱五拼命的厮打起来。
这时，马秀英抬头，目光中露出朱五从未见过的清冷。
“你救我，除了良心不安之外，肯定有别的东西！”
一股火，瞬间在朱五的心里燃起，涌入他的眼球。
“放开！”马秀英挣扎。
“你抓着俺干什么？你想干什么？陛下对俺这个妇人，有啥非分之想？”
马秀英低头，发丝遮盖住面容。
“放开！”马秀英冷冷道。
“你说，我为什么总是欺负你？”
“如果有如果，围濠州的时候，我会把你从城里要出来！”
“俺一定好好活，一定把他们教导成人！”马秀英露出凄凉的笑容，“放心，小五，俺不会给他们灌输仇恨！”
“放开！”马秀英的声音，带着丝丝祈求。
放开她，朱五再次坐下。
“小五！”马秀英惊呼一声，“你说过的，不让他.......走的太难看！”
“呵！”马秀英轻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