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咱们弟兄都几十年的交情,有什么不该讲的?”王伯当失笑道,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再不说,难道还能机会日后再说不成?
当杨谦的车驾,经由北门进入东都洛阳之际,城头之上,已经控制了东都的镇抚军将士们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向天三呼,唐王万胜!
“大将军,大将军?”立身于城楼之上,呆呆地看着城下那星罗密布的镇抚军军帐的王伯当醒过了神来,看向身边。
李密转过了头来,目光阴枭而又疯狂地打量着这位堂侄,神经质地笑了笑。“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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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了这份好东西,利于我军夺取洛阳。他若真能调开镇守水门的守军,破坏水军,我军完全可以经由西侧水门登上北岸包围皇城,皇城若是被我军包夹,再让孟兄弟他们大加鼓噪之下,当可让城内的魏军首尾不能兼顾……”
杨谦打量着城上
李密自己已经放弃治疗,而城中的那些大魏将士之中,不少人亦已经意识到了大魏朝已经大势去矣,加之镇抚军的密使悄然入城游说之下。
“敢有再言降者,杀!”李密那狰狞的目光,疯狂的目光,令那些与他同困于皇宫之中的李氏宗亲们战栗不已,伏地而不敢再多言。
“李密,还不快快开门受缚,免受刀兵之苦。”立身于杨谦身边的李世民扯起了脖子厉声高喝道。
整个东都之内,暗流涌动,而王伯当这位大魏朝头号大将却睁只眼闭只眼。等到了第三天子夜刚过,洛阳的西侧水门的守军,被调开,水门亦轰然砸落在水面之上。
“屈突通率军献出潼关,归降主公,关中门户,已为我军所控。”单雄信的声音十分宏亮,不但让周围的镇抚军将士们听到,亦让城上的李密等魏国残余听在耳中。
杨谦亦不禁露出了爽朗的笑容,这才举目朝着城上看去。那些天子仪仗簇拥的正中,那位天子装束的中年阴枭男子,目光之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地打量着自己。
“原来是黎老哥,你怎么来了?”看到亦是与自己一般,同为山东老乡,一块混江湖的老兄弟,王伯当难得地挤出了一丝笑意。
黎光定几欲开口,最终,还是朝着已经转过了头去的王伯当的背影深深一礼,快步而去……
下一刻,城下的镇抚军举高举起如林的刀枪,兴奋地狂呼起来。
“朕乃大魏天子,焉能降此黄口小儿。”李密狂放地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声干哑,简直如此那盘旋在草地上的夜枭一般。
“有一件事,不知道当不当讲……”黎光定看了一眼左右,这才有些犹豫不决地道。
“伯父,我们降了吧,若是降了,说不定还能够有一条生路,再继续……”身边,大魏王朝的汉王李宇,两股战战,朝着李密哀求道。
“你走吧,陛下待我恩重如山,值此危难之机,我焉能弃他而去。可现如今之势,陛下自己都已经放弃了,我王伯当,唯有向陛下效死一条路而已。”
王伯当两眼微眯,想了想,最终还是轻叹了一声。“我明白你的意思……”
天色渐明之际,洛阳城内的大魏兵马已经尽数归降,唯有皇城,由那些死忠李密的将士守备,这才得以保全。当然,镇抚军围而不攻,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一路朝着皇城而去,而一路上,呼声延绵不断,那震耳欲聋地唐王万胜之声,向彻整个洛阳城,乃至这片天地。
换得富贵罢了……”单雄信一脸嫌弃地道。
不然仅仅凭着那皇城之中的数千死士,难道还能够拦得住镇抚军精锐不成?
杨谦从车驾之上站起了身来,负手而立,眺望城上张扬到癫狂的李密,平静地打量着他,就如同打量一条将死的野狗。
大量的船只涌入了洛水,直抵城内,而同一时刻,东门,南门皆尽喊杀声四起,死忠于李密的将领,业已经为了刀下之鬼。
战战兢兢地年轻汉王李宇走到了李密跟前,直接就被李密高高扬起的手臂,直接一个耳光扇滚倒在地。
“城外的镇抚军中,可是有不少咱们的老弟兄,若是……嗯,小弟我的意思是说,陛下昨个夜里,还在宫中大摆酒宴,歌舞升平,完全不把如今之困局放在眼里,这简直就是……”
徐世绩则是仔细地琢磨了半天之后得出了结论。
“大将军你……”
此刻,车驾已然来到了左掖门前的杨谦,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疾蹄之声,回首望去,看到了单雄信策马而至,大声高呼。“主公,捷报!”
李密的笑声一滞,目光死死地盯着杨谦,半晌这才哑声道。“朕若降,你能放朕一条生路?”
宫城顶上,立满了天子仪仗,而李密更是盛装华服地立身于宫墙之上,听着那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他那张死灰色的脸庞,一阵抽搐。
里应外合之下,将无战心,兵无士气的大魏军几乎就是望风而降。而王伯当却只遣了副将赶往宫中奏报后,便于城上拔剑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