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最后说不出口，依旧选了陪伴。
那天的担忧不完全是为了他，所以本来是想藉着暂时的离开，给彼此冷静的时间。
不觉得自己能胜出却主动参与赌局，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也绝对算不上多么明智的决定。
「嗯，不管你待会听到了什么都可以当没听到，知道吗？」
她叹了口气，离开他松开的怀抱，背靠着身后的柜子，平復心里乱糟糟的愁闷思绪。
那时喊着要撑下去，必须得撑下去，然后一撮燃起的火苗就忽然熄灭在了死亡的浪潮里。
「不行。」
很直白的传达了突然叫她是要做什么的想法，省略了主动开口发问。
「知道了但你不用一直抓着我。」
（难道是我刚才的眼神太明显了。）
好奇盒子里装了什么东西就压着盒盖，在进入直接拆解的步骤前，先敲碰外部的构造。
吃定了这招对她很有用，让他还想继续保持这种掌握住她整个人的状态。
如此期盼的人有理由继续看着他吗？
「我可以问你为什么会那样看着我吗？」
听他这么率直地全说出来，她也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
第一次借出让她在恶梦后清醒的兔子是为了身边的谁能安稳睡去。
因为曾经的悲痛再度涌上了岸。
容易被忽视的一个回眸、嘴角平缓的弧度，他全看在眼里。
活着，慢慢地走，走到尽头的时候就不知不觉地走了几十年，他从来不懂得这样的方式。
「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你
没责备他也或许是因为接受他有自己的考量，不然就只会认为他让她平白无故地受苦了。
那张会吸食血液的嘴，她餵得再多也止不了他每日的渴。
她抓住他纹风不动的上臂，表情跟要吞下爱吃却掺入了不明食材的某道菜一样为难。
她似乎对此颇有怨念，就算没几句好听的遗言能说给他听，但至少跟她告别一下再动手吧。
萌生的保护欲因此一发不可收拾，让她想照看着这个一刀刀划下伤口却至今尚未倒下的人。
「可以，就待在这个距离」
「你不像在生气可是话变少了看起来在想我的事，却不肯对我透露更多想法。」
「再靠过来一点。」
走到她面前，这次没被用困惑的目光注视，眼神明显带着情感的温度。
「你相信我会愿意多活几十年吗？」
不是想推就推得开，这真是一个小缺点，要亲近也不是这么亲近的。
而提醒她，灰烬里还残存着生命力，有能轻易咬穿她皮肤的尖牙、体温热得发烫的他在这，那样的人除他以外就没有谁了。
而他则是迟来的心虚，但又想到没要真的对她下手，那她一定会抗拒这种难受的体验。
脾气或心情鬱闷。
「理」
她没迟疑，依然不排斥接近他，就把距离从几十公分又缩短到一把尺了。
被他的坚持和诚恳的态度戳到日渐放宽的底线，她别开视线。
很喜欢这样随时能往他胸口蹭的距离，低着头能藏住表情，抬起头又能看见他嘴角的弧度。
「是那样没错」
儘管自身弱小得只能试着去使用自认为有用的手段，脑海里遍佈莫须有的绝望的可能性。
他观察她停滞在他身上思索的目光，一闪而过的晦暗潜藏剖析的欲望。
被他力道不重但强硬地按住肩膀，她眨了眨眼，总之先接受了被拉过去贴到他肩上的唐突行为。
「这样够近了吗？」
他用严谨的态度回应她无奈的淡然浅笑，难以接受她那半点把握都没有的某种坚定。
真想看看餵进去的东西都跑哪去了，怪异的探究心促使她向前。
「想好了吗？」
而且看她安安静静地戳弄他的手臂，做最后的挣扎，反覆琢磨该如何开口的样子莫名有趣。
前几次只有自己在场，没被谁杀过，结果有他在时竟然照样无话可讲。
但凡他再显出点贪欲，她低廉的精神餵养就填不饱他的胃口。
只听他又一次地重复他的要求，还是不愿意妥协。
首先，她不明白就为了问想要她回答的问题，有必要抓着她不放吗？更冒犯的事都做过了，还怕她现在乱跑？
「那算偷袭吧，我要怎么提前猜到你会突然把我抱死在这里？」
暖热的被窝包裹住纯粹的相互依赖，整个人都变得异常感性。
很难去分辨其中包含了多少的好感，又是以何种角度来了解他这个人。
其次，到底是怎么确定她是在想他？
也许是难过时不用找谁出气，又或者累得没动力去弄伤谁了。
「你差点被我杀了也躲都不躲，我很难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