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鲜血一样是血色，却更加明亮。
而黑暗中，不断传来模糊的声音，从远到近，平缓又悲伤。
指尖快要碰到他耳边的发丝，再靠得更近，额头就会撞在一起。
哭喊般的呻吟着，起不了缓和的作用，不见好转。
一醒来就看到她，他有点讶异，提出的疑问像在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呼应了他的心情，他的语气并没有往常那么包容。
被她俯视着，血色时明时暗，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
短暂的停顿后，他听见叹息般的吐气声。
被冷汗濡湿的头发和衣服有些凉意。
一个人，在没有谁会为了自己而停下脚步的人群。
直到睁开眼睛才发现是她在喊自己的名字。
最清晰的还是那叁个身影，太过遥远的距离刺痛着胸口深处。
不要再离得更远了。
四周的景色开始摇晃，恐惧却依然存在，痛到快令人窒息。
「没关係不用。」
即使如此，她细微的呻吟还是淹没在他的喘息下。
明明是提问，听起来却像希望她最好不要有这种想法。
勉强笑了一下却控制不住悲伤的表情，想离开这里。
听出他的情绪不完全是兴奋的，她睁开因为差点撞到他而闭上的眼睛。
「依赖到会过去找对方。」
「理？」
贴在一起只会更不舒服，他却没有松手。
「我想吸血可以吗？你不会逃走吧？」
她无法想像他是怎么忍受在这种状态下穿着衣服还缠着绷带。
还来不及对他的拒绝做出反应，手臂就被他往下拉扯的力道扯动。
轻缓、一不注意就会漏听的声音，只发生在几秒之间。
「要是安慰你的不是我你会去依赖其他人吗？」
「只是没想过还有谁会让我这样。」
望着他喉咙乾渴到嚥下口水也缓解不了的样子，内心跟着动摇。
分不清是谁、在说些什么。
想跟上去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才对，连原本能走的路都走不了。
他记得她不喜欢被别人叫名字。
「琉他们有留你的晚餐，我可以陪你过去」
烦恼一点一点地加深，他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地这么问。
「」
只有自己找不到路，待在原地。
而腰间的皮带仍然会不时擦碰到他的腹部，让她犹豫是不是要再离远一点。
不过她此时也没有心思去在意那种轻微的不适感。
听见他声音沙哑，有些虚弱地喊了她一声才终于回神。
距离靠得很近，即使周围昏暗也能看见她担心他的模样。
看她没有做出退开或是反抗的动作，他也放心地咬了过去。
轮到她追过去的那一次，总算知道了要拼命地追上远去的人会有多痛苦。
在他问她怎么会在这里之前，她看到他这么困惑，也能猜出他想问什么。
纤细的脖颈被粗糙的绳子吊起，勒出了红痕和瘀青。
稍微分开的距离似乎能给她离开的机会
装饰在她腰间的皮带因此摩擦着他的腹部。
应该待在他们身边的自己，只能在远处看着。
她失去重心，只能侧着身体，把双手放在他的枕边支撑自己的重量。
和绷带一样是纯白，却更加纤细。
指尖隐约地颤抖，手掌下的床单浮现皱摺。
这次的吸血很快就结束了，不至于让她神智不清。
而她几乎没想过还能去依赖谁，又会有谁在自己身边。
她松懈下来，拉开的距离减轻了压在他身上的重量。
双脚悬空的瘦弱身体早就失去了挣脱的力气，头无力地垂下。
再怎么伸出双手都碰不到他们的背影。
朋友还在的时候，她没请对方帮忙，一样会被拉着走。
她未知的反应也牵动起他的忧虑。
獠牙刺入肌肤，温热的疼痛感让她的肩膀有一瞬间的颤抖
没得到她的允许，但他已经等不及。
她的回答不带悲伤，如往常一般，但也难免有些沉闷。
从肩膀滑落的外套遮不住她裸露的肩和胸口的些许轮廓。
她把膝盖撑在床边，倾斜着上半身，没受伤的那隻手被她用来保持平衡。
缓慢地吞嚥和啃咬，分不清是热度还是疼痛，獠牙丝毫不松懈地紧咬着。
锁骨附近还有他清晰的咬痕。
朦胧的浅灰里装满深切的渴求。
「这是你不想回答的问题吗？」
身体在彼此起伏的动作间不时贴合。
视野逐渐狭窄，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