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够了吗？」
忍下了嫌弃她会突然变得烦人的衝动之后...
距离近到不必要，紧贴着的胸口有好几次撞在一起。
不想正视会让自己无法忘记的死前的眼神，会记得更清楚。
明明不能接受他所有的任性和欺负，为什么只有这种时候会露出担心的表情？他不懂。
而且他能预料到再多说下去是一件疲累又没必要的事。
知道不对却还是去碰，用不适合自己的方式去模仿别人担心时的样子。
除了疼痛，让人烦恼的事还有很多。
从那之后，我就没再看过能为我做到这些事的人。
「......」
总是用天真的话来让我笑出来、忘记难过的人，早就不在了啊。
不过那也代表在自己身边，没有办法过得那么好，令人悲伤。
再看到她没恶意也能透露出［没想到你也有点傻啊］的眼神，他觉得自己会更气。
「伤在里面的话，我看不到，所以至少要检查外伤。」
差一点就要体会到无法承受的痛，她紧抓着他的袖子，手轻微地颤抖。
表面镇定的声音和不稳定的断句早已暴露出她的慌乱。
或许对方能过得更好、更幸福，坦率地祝福对方是正确的。
我很过分，他如果有受伤的话，我碰他，只会让他更痛吧。
他是看得出来的，但是自己让这种人担心了，没被划分成讨厌的对象。
他不是会好好说出自己想法的人，不是那么相信我。
「我只是照着约定下来而已。是你抓我的手，害到你自己。」
脚上的伤好痛，水碰到伤口会更痛，走路也会痛。
回神时才察觉他往下掉的时候，她也跟着掉下去，不敢放开握着的手。
「为什么知道死不了还要做可能受伤的事？」
她因此讨厌有了一点感情的人离开。
后脑勺也检查了好几次才开始检查手跟脚。
没去想高度和撞上地面会怎么样，就会像纯粹的往前倒。
而且伤口被注意到，不是好事，又得像之前一样遮起来。
并没有脆弱到需要她担心，也讨厌她不好理解的想法。
「所以我没说是你的错...而且我以为你会选安全的地方。」
我多久没为身边的人哭成那样了呢？
她说我也是能为她做到这些事的人，我很想相信。
每次回想都体会到「确实如此」的次数赢过好几次「并不是这样」。
跪在地上的膝盖沾满尘土，光是轻微的擦伤就让她感到害怕。
被随意乱摸不是什么会让他高兴的事，他马上就表达了他的不满。
被留下来，接受不好的事，开心不起来、很难忘掉。
她一脸认真地抱住他，把手伸到他的背后，确认他有没有会痛的地方。
掉到地面只是一瞬间的事，坠落前思考的事几乎全部清空。
明明好不容易接受像打针抽血的吸血了。
茫然、想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试着握紧。
但是还有谁愿意让我这么做？
感觉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痛，但也不是完全没事。
「......」
她凌乱的发丝垂落在他身上，双眼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他没有要我赔偿他什么，也没有说是我的错，可是他不开心。）
他没有体贴地擦掉她的泪水，无奈地陈述事实。
老实说，要在他不耐烦又无奈的眼神下这么做，真的需要勇气。
她确定自己还没死之后，勉强撑起身体，抹去泪水，低下了头。
如果多懂一些，我就能让他开心吗？
「你放开我，不要随便摸，先回答我的问题啊！」
结果，受伤的只有她一个，虽然只是几个擦伤。
「我不会这么简单就死掉，你不需要那么担心吧？」
「我跳下来也不是因为想死，傻到不小心被拖下来，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的体温比他温暖很多，残留的触感还没消失。
（他觉得不够开心，是因为我吗？）
对他来说，我也是这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安心？
我身边的人，好像全都比我更在意。
向她道别时，总是一去不回。
她冷静下来，态度恢復正常，才总算能继续对话。
（刚才...我的脚悬空了吧。）
「你没死吧？我不想害你死掉...明明是一起掉下来的...为什么...」
沿着视线看到的他正躺在地面上，一动也不动。
而且她连说喜不喜欢都不会像在心动，更像对自己的喜好做选择。
要走的话，带着她会是糟糕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