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裳见虞氏的人问起,干脆点亮了第三,第四两套嫁衣头顶的射灯。
李云裳嫣然一笑,欠身道:“不敢欺瞒夫人,这些确实都是佛陀之眼,又叫祖母绿,乃是天竺佛国最珍贵的宝石,在天竺只有真正至高无上的婆罗门才有资格佩戴。”
这些嫁衣都是套在人形木架上的,为了支持金丝银线不至于塌陷下去,里面塞了与人体等比例的棉絮。
众人闻言一怔,纷纷朝虞香兰的胸脯看去,然后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中间那套嫁衣的胸口位置。
崔夫人嫁给崔尚之前,追求她的人不知凡几,就连隋炀帝都曾动心,但碍于她出身的世家不好招惹,便就此作罢,当然,这些都是前尘往事了。
“三妹!”崔夫人眉心一蹙,瞪了她一眼后,歉然的朝李云裳看去,说实在的,她也好奇,到底哪一件才是自己女儿的嫁衣。
一时间,整个房间折射出金绿相间的光纹。
“而且还是清一色的金绿猫眼,一颗杂色的都没有!”
站在人群后的虞香兰也是眼前一亮,相比于无色的钻石,猩红的鸽血红,猫眼石在大唐的知名度要高很多,她本身也很喜欢这种灵动的玉石。
崔莺儿也颇为心动的朝剩下的三件嫁衣看去,既然钻石嫁衣不是自己的,红宝石嫁衣是欧阳玉梅的,那自己的呢,到底是哪一件?
本来想把她留在最后,但既然崔氏三姑等不及让自己打脸了,那就先给小丫头介绍一下吧。
崔氏三姑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她还没有与崔夫人成为姑嫂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崔夫人,甚至与那颗鸽血红,还是那个帅气的西域人,当着她的面送给崔夫人的,可惜,宝石赠美人,最后也没能带走美人的心。
崔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博陵崔氏崇信佛教,对天竺多有了解,而她又有极强的语言天赋,自然经常与天竺游历而来的高僧交流,对所谓的婆罗门多有了解
说到这里,崔夫人脸色一红,有些尴尬的说道:“他曾邀请我随他前往西域,还说会将镇国的鸽血红送给我,并为我制作一顶凤冠……不过,他比划的鸽血红,似乎也只有这么大。”
李云裳眉心微蹙,示意虞氏一行人稍安勿躁,而后上前笑着与崔夫人说道:“夫人有礼佛的习惯,不知道夫人听没听说过佛陀之眼?”
听她这么一说,在场众人都不觉得突兀,想当年,崔夫人可是大隋朝第一才女,不仅博览群书,更有传闻她掌握了几十种语言,能够跟任何人正常交流。
看了一眼脸色不愉的李云裳,她慢条斯理的走到第四套嫁衣跟前,抚摸着上面一颗颗青翠悦目的耀眼宝石,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这绿色的宝石该不会是……”
“佛陀之眼?”崔氏一行人纷纷看来,崔夫人更是呼吸急促的说道:“你是说,这些绿色的宝石,全部都是佛陀之眼?”
怀着复杂的心情,崔氏三姑怔怔的看着嫁衣上琳琅满目的鸽血红,这里随便一颗都比崔夫人那颗鸽血红还大,要是……我也有一颗该多好!
崔氏三姑此时已经没有了脾气,但她还是本能的呛声道:“那我家莺儿的呢,是哪一件?我崔氏嫡女的嫁衣,可不能太寒碜。”
这时,虞氏的两位婆姨忍不住好奇道:“亲家嫂,中间这件,该不会是我家香兰的嫁衣吧,我看这尺码好像挺……合适!”
姨娘倒是不以为意,小丫头现在不懂,以后生了孩子就知道了,这可是个人人羡慕的大粮仓!
而虞香兰这件,胸口位置明显塞得满满的。
可还不等她上前,那崔氏三姑忽然冷笑一声,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宝石呢,原来是猫眼石,这东西我崔氏多得是。”说着,炫耀似的将她手指上带着的戒指亮了出来,赫然是一颗小指甲盖大小的猫眼石。
李云裳对崔莺儿还是比较宠溺的,毕竟她是五个未来弟媳中年纪最小的一个。
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的双峰,虞香兰美目微蹙,羞赧的看了一眼说话的姨娘。
说着,她直接跳过第三件嫁衣。
这时,李云裳忽然说道:“这件红宝石嫁衣,乃是为玉梅妹妹专门制作的,总重量达到三十三斤,妹妹试一试就好,先习惯一下这个重量。”
李云裳从欧阳老夫人身后,将欧阳玉梅拉了出来,指着一旁的更衣间,还有几位绣娘,含笑道:“她们会帮妹妹穿戴上的。”
自称亚伯罕王族的西域人送了一颗同样的宝石给我,他说这种宝石世所罕见,在他们的国家,只有国王和王后才有资格佩戴。”
说着,那些绣娘纷纷上前,当着崔氏三姑的面,将那件红宝石嫁衣撤了下去,与心情忐忑又满怀期待的欧阳玉梅,消失在更衣室的门帘后面。
“我的天爷啊,这是……这这,这全部都是正宗的猫眼石?”
而那颗鸽血红,则是被崔夫人制作成项链,崔氏三姑好几次想要借去戴几天,崔夫人都舍不得,毕竟中原这边还没有发现同样的宝石,也就是,当时是独一无二,此间仅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