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去拿酒杯,端起来看了看杯子是空的,然后摇着头老气横秋的说道:“你看这酒杯,它是个酒杯,它就是用来盛酒的,你看到酒杯就想到了酒,这就是理所当然。”
既然不是,那么就没有那么多担忧那么多害怕。
,两个人这么多年来都不曾真真正正的放松过,孟长安是因为放下,沈冷是因为孟长安放下。
“不只是你,还有李长泽,我也以为他会掀开风浪,以为京畿道会有狂风骤雨,以为会有大军围城,我甚至不止一次害怕过,杨七宝被陛下调到长安,是陛下要牺牲杨七宝而换来那些人的真面目,也是因为陛下想让杨七宝死,因为我们手握的权利太大了些,只有死几个人才能让这权利淡薄下去。”
他看向沈冷认真的说道:“我以为每一个故事的结局,都应该是波澜壮阔跌宕起伏,我却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么平淡的没有任何离奇之处,就好像本该如此,其他一切都是错的。”
“喂!”
孟长安瞥了一眼那酒杯,瞥了一眼那个盆。
他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人睡着了就开始做梦,梦里金戈铁马,梦里吹角连营,梦里杀戮无数......可是天一亮,睁开眼睛,发现梦就是梦,真实世界里这些梦中出现的事一件都没有发生,所以觉得有些不真实,也不知道是梦不真实还是真实的世界不真实,反而会盼着发生一些什么。”
指了指盆:“那才是盛汤的。”
孟长安道:“其实我已经看得出来,陛下不想再去查那个真相了,到底你是不是他的孩子,陛下已经不愿意再去深究,他只是觉得这样就很好。”
孟长安:“滚蛋!”
沈冷道:“想那么多干嘛......”
他看向沈冷说道:“你很好,陛下很满足。”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李长泽没有翻出来任何风浪,京畿道那边的案子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就解决了,好像一切都是一场梦,没有任何跌宕没有任何反转。”
两个人一口气连干三杯酒,然后又同时的长长的喷出一口酒气。
孟长安道:“所以你傻乎乎的。”
沈冷道:“滚蛋是一种手法,你试过吗?”
沈冷笑问:“贱不贱?”
沈冷道:“贱人自罚三杯。”
沈冷起身:“你等我。”
孟长安撇嘴:“那要看是什么道,是谁的道。”
孟长安往外看了看,他扶着椅子起来,走到门口往两边也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他把房门再次关好,回到屋子里一屁股坐下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沈冷撇嘴:“我是不偏执。”
孟长安:“滚蛋......”
孟长安想了想,回答:“挺贱的。”
孟长安回答:“是啊。”
沈冷往前凑了凑,看着孟长安的眼睛问道:“你说实话,你真的那么在乎我是不是皇帝的儿子吗?”
沈冷道:“我第一次用它是修脚来的,觉得可好用了,贼
“李长泽说你不是陛下的儿子。”
孟长安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
沈冷耸了耸肩膀:“我自己都从来没有在意过,也许你们都不信,可我确实是没有在意过,是与不是,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
“不在乎。”
他摇摇晃晃的起身走了,孟长安眯着眼睛休息,都快睡着了沈冷端着一个盆回来,里边是一盆汤,他舀了一勺倒进孟长安的酒杯里,指了指:“为什么非要盛酒呢?盛汤它不香吗?”
孟长安点了点头道:“那还差不多,等一下......怎么就变成两个贱人了?”
沈冷道:“我陪你三杯就是了。”
沈冷:“可能我天生比较白,除了该黑的地方之外,都白。”
孟长安道:“凭什么!”
孟长安也看着沈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可这件事要分开看,不管我在乎不在乎,如果你是,我就得帮你拿回来,你受过的苦受过的辱,都是因为他们勾心斗角,凭什么你是牺牲品?只要你是,只要你想,我管什么惊涛骇浪,我就要帮你拿回来,就要帮你讨个公道。”
沈冷笑着说道:“大逆不道啊。”
沈冷道:“小猎刀是用来杀人的吗?”
孟长安瞥了他一眼后继续说道:“我脑海里曾经有过很多很多中幻象,特别真实,每一幕都那么真实,每一幕都那么血流成河,我甚至看到了长安城城门打开的那一刻,血如同江河奔流一样汹涌而出,而在你我身后面前,都是尸山血海。”
沈冷忽然间笑了,因为他忽然间懂了孟长安为什么释然为什么放下,只是因为李长泽说沈冷不是皇帝的儿子,所以傻乎乎的那个不是沈冷啊,一直都是孟长安。
沈冷哈哈大笑。
他俩瘫坐在椅子上,像是两滩泥一样,可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放松
“陛下待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