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回荡城关,四周将士,卢文进、耶律海里、萧敌鲁一个个都傻了,下意识的看去自家陛下。
说完,耿青从袖里掏出一对耳塞,塞进了耳孔。他望着城墙上,忽然拱起手:“契丹皇帝陛下,孤有话想要问你,月里朵如今可安好?质古可出落的水灵?与孤像不像?!”
耶律阿保机不得不起来,必须要在城头上露面,稳定军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让汉人知道他这个契丹皇帝还没死,古北口不会轻易交到他们手上。
“汉人......你——”
翌日一早,天色还未大亮,还没从睡梦醒过来的契丹皇帝,被外面脚步声惊醒过来,耶律海里冲到门口:“陛下,汉人似乎要攻城了!”
“......月里朵如今可安好?”
“什么叫人狠话不多,学着点。好了,攻城——”
“辖剌干!!”
趴回榻上,有气无力的说着,之前的疲惫、伤势让他精神无法集中,虚弱的话语说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攻城不如攻心,你们可要学好。”
不管耶律海里如何劝阻,这位马背上打下契丹的皇帝,根本不予理会,忍着疼痛穿戴好甲胄,乘坐马车到了关下,果然,一到城头,守卫城墙的契丹士兵顿时欢呼起来士气大振。
周围一众将领、士兵顿时鸦雀无声,惊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耶律阿保机站在原地,原本愤怒的表情都在刹那间愣住,之后,由白转青,又迅速泛起红晕,高大的身躯摇摇晃晃起来。
他笑了笑,听到前方李、王两人传出攻城的命令,耿青急忙派人将他们拦下来。
“这个时候攻城,损兵折将。”
城楼上,耶律阿保机按着墙垛,目光之中,被敲跪下的身影正是被擒的耶律欲稳,然而,不等他开口,下方那马背上的身影,忽然抬手,看管的沙陀兵拔出钢刀,就在无数人的视线之中,噗的将耶律欲稳脑袋砍了下来,血箭唰的从断颈喷涌而出,倾洒在地上。
此时,下方的耿青并未看地上的尸首一眼,而是将目光放在耶律阿保机身上,不管如何,一颗铁弹爆开,他不信对方没有伤势的。
......
看到这一幕的李嗣源、王彦章等将皱起眉头,他们并不知耶律阿保机伤的如何,可对方站上城头,那攻城将变的极为不利。
耶律欲稳全身捆缚,动弹不得,被一个沙陀兵搀起,跪去地上时,耿青骑马上前两步:“契丹皇帝陛下,此人可是你部将?”
下方。
众人一听,心里其实松了开口气,一个个沉默的看着过来这边的雍王目光出神的眺望城关,等着他发下命令。
耶律阿保机双目瞬间泛红,朝扑倒地上的无头尸身嘶喊,那是伴随他起家的族人,勇武忠心,只要回到上京,守卫皇宫之责,多是耶律欲稳担任。
总之,气一下就好。
此时,耿青脑子里正飞快想着一个个可行的画面,随后又都一一排除。
另一边,站在中军的耿青抚着短须,对于耶律阿保机出现城头也颇为意外,“这厮倒是运气好,没被弹片撕开!”
耿青大言不惭的抬了抬手,让一众将领嘴角都抽了抽,然后,窦威被招到了旁边,“等会儿,我说什么,你喊什么!”
耿青取下耳塞,满脸笑容的看去目瞪口呆的一众将领,不耐烦的挥了下手。
城关上,顿时一片混乱。
张嘴想要跟着喊出声音的窦威愣了一下,看了看耿青,吞咽一口唾沫,随后扯开嗓门,将原话嘶声喊了出去。
“扶朕起来!”
“......质古可出落的水灵,与孤像不像?!”
低沉挤出的话语,陡然化作‘哇!’的一声,耶律阿保机喷出一口鲜血,血雾弥漫,他直直向后倒了下去。
目光扫过城墙,当落到日月旗下那道身影上时,忽然想到什么,耿青招来阎宝,偏头轻声说了什么,后者拨马回奔,不多时,从后阵带回了几个骑兵,其中一骑后面系有绳索,将耶律欲稳一路拖行过来,丢到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