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机虽然官位不高,却因身处崇贤馆、功臣之后,有直接告御状的资格。
裴宣机冷笑一声:“本官发现先父所传御赐宝瓶稍有损伤,便欲持之往东市,寻巧匠修补,以全睹物思人之念。番邦人在长安横行,坏先帝所赐,这一场官司,可要好好打一打了。”
裴宣机冷笑:“请便。”
这官司,你就是黄泥巴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公孙节唇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热闹越闹越大,青云楼里的主顾都出来围观了。
为了这个局,公孙节可是下了本钱的,至少这损毁的三彩,确实为武德年间的官窑所产!
裴宣机补充了一句:“若明府还有疑问,可到宫中查询赏赐记录。”
噶尔·钦陵赞卓的脸色都绿了:“且莫胡说,若真是御赐之物,你为何抱着在街上行走?”
好嘛,都不用县令判断,围观的人直接定论了。
“裴校书,推搡致使三彩损毁,已确认无疑。只是这三彩是否御赐,可否容本县请匠人验过?”
万年县令带人赶到现场,脑袋瓜子都是胀的。
这一位从九品下的校书,其先公安邑敬县公、追赠绛州刺史裴矩,武德年间检校侍中,得太武皇帝御赐,不是很正常吗?”
何况,这是御赐之物啊!
一行有一行的门道,官窑匠师到现场,捡起碎片弹了一指,看了一下残存的落款,肯定地判断:“武德七年官窑,这一批应为贡品。”
“若是万年县为难,本官也可以直接告御状!”
但是,那一般是游侠儿的勾当,堂堂官员,应该不至于吧?
谁能从瓷器碎片里确认,这是否为御赐之物?
虽然唐朝没有碰瓷这术语,不代表没有这行当,身为地方父母的县令多少也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