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尔·钦陵赞卓叉手:“兄台海涵,我等初到天下之都,忍不住要见识一下大唐的繁华,有得罪之处,请见谅!”
问题是,吐蕃的文化背景与大唐之间差异实在太大了,即便噶尔·钦陵赞卓努力解析,戏台上的内容仍旧如另外一个世界的东西,听不懂。
几名换了大唐服饰的赤颊汉子,护着一名极其年轻的少年入楼,迎宾走上来,差点没被浓烈的膻味熏倒。
噶尔·钦陵赞卓饮了一口烧春精品,赞道:“我吐蕃如有此物,子民过冬将更有把握。”
平康坊之尊,青云楼。
歪幞头汉子冷笑:“耶耶公孙节,还是第一次见到‘何不食肉糜’的人物。就不想想,你得卖多少头牛,才换得一家过冬的烧春精品?”
关中之地,耶耶一词可当父亲、爷爷使,骂人的话通常是爷爷之意。
“又是番邦人。”
一名幞头歪扎的汉子掩着鼻子开骂:“哪来的番人,身上味那么重,不知道去楼上包间么?非得祸害耶耶的鼻子!”
迎宾缓了口气,还是保持着职业的笑容,引这帮人到厅堂中坐下。
有来有往,隐隐将双方的矛盾凸现在李世民面前。
烧秋在民间倒不是什么秘密,可这些吐蕃人初来乍到,是如何知道这门道的?
公孙节哑口无言。
噶尔·钦陵赞卓轻笑:“烧春精品子民肯定喝不起,但此酒,肯定有品质略低的,想来也就是几头牛的事。”
好吧,伸手不打笑面人。
……
身为大唐子民的优越感当然有,却不是主因,主要是从牧区过来的噶尔·钦陵赞卓等人身上的膻味与场中格格不入。
一瞬间,厅堂内的主顾蹙眉、换座,与他们保持了一些距离。
吐蕃人能被遣出,自然听得懂关中话,汉子们闻言瞪眼咬牙,拳头捏得叭叭响,要不是噶尔·钦陵赞卓制约,说不得就要使一使高原脾气了。
噶尔·钦陵赞卓等人也无奈何,身上这味儿的自然消散,好歹得十天半个月的,人力有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