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曾地一下坐起来,看向斜上方,颤声道:“那团火下来了。”
晚上九点。
“阿,阿姨,”窦明紧张得手足无措。
下一刻。
那些日子,好像变得无比遥远。
窦明站在陶一然家的院门外,重重拍了几下门,又扒着院墙向里面看去,院子一片狼藉,二层小楼里漆黑无光。
白天,他从考试散场一直等到华灯初上,陶一然不见踪影,通讯ID也一直不在线,他给陶一然的朋友打了一圈语音通话无果,只好向利维求助。
现在莫名其妙地被留下,她很难不联想到之前的事,考试前手环被收走,她又没法儿联系家里,这三个小时简直是煎熬。
所有人里最怪的就是这个女孩,从坐下到现在,一直盯着天花板,有时还会伸出手,像烤火一样上下晃动。
吴莺有点意外,回头冲突击队
女孩无动于衷。
现在看来,利维说得没错,陶一然已经搬走了。
这些和她一样被留下的人好像没什么共同点,大体上女多男少,有的看起来很穷,有的衣衫光鲜,有说普通话的,有说英语和日语的,有的神情平静,看着非常老成,有的完全是个小孩,坐在那里屁股像扎了钉子,甚至还有几个帮派成员,赤膊纹身,飞机头皮夹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人群中,陶一然不时往门口张望,显得有些焦虑。
另外,她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说不定窦明已经平安回来,正在广场外面等她。
利维先是臭骂了他一顿,然后赶到他面前,告诉他陶崇的身份不简单,陶一然就更别说了,让他别再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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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一然抿着嘴唇,拍了拍“病友”的肩膀。
之后父亲便离家“出差”,她一度以为父亲惹上了天大的麻烦,好在转天父亲就给家里打了语音通话,她才松了口气。
这里可是九十七层,再往上两层就是顶层的总席办公室,这群最小仅有十二岁,最大不过十七岁的孩子,已经能感受到“权力”带来的巨大压迫感。
陶一然愣了一下,压低声音问道:“你眼睛也有病?”
曾经有一次,陶一然被禁足在家,手环也被没收,他向那扇窗户扔石头,然后站在巷子里做着各种滑稽的动作,摆出搞怪的姿势,而陶一然就站在窗户边,捂着嘴巴笑得前仰后合,直到陶崇举着火枪冲出来,他才撒丫子跑路。
足以容纳千人参会的报告厅内,一百多个刚刚参加完公务人员考试的考生扎堆坐在一起,他们已经等了三个小时,始终没人告诉他们为什么被留下。
“上面到底有什么?”陶一然跟着抬起头。
收回目光,陶一然瞥了一眼身边的女孩,长得矮矮胖胖,皮肤黝黑粗糙,扎着两个小辫,穿的T恤松松垮垮,背带裤洗得发白,而且那双手一看就是常年干体力活,满是老茧。
窦明慢慢仰起头,看向二楼的窗户。
之后利维把他关进了黑桃在第四大街的秘密据点,好在毕竟是自己人,看守十分松懈,他找机会跑了出来。
他问起陶一然短信中提及的一周前遇到的袭击,利维说,那件事现在已经成了机密,老大下了死命令,谁泄露谁死。
“啊?”
想到这里,他已经预感到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焦头烂额。
“哦,可能我病得比较重,”女孩叹了口气,有点沮丧。
“火,”女孩终于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响起一连串脚步声,由远及近。
想到这里,陶一然更坐不住,抻着脖子左顾右盼。
“很暖和,的火。”
来的并不是陶一然,而是她的母亲,印象里好像叫吴莺,身后还跟着一支强化半彷生突击队。
一周前遭遇的那场袭击一直让她惴惴不安,当时密集的枪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一群自称父亲“朋友”的人突然出现,悍不畏死地护送他们一家三口逃脱,到现在她也没明白为什么遇袭,更想不通一辈子当工人的父亲哪儿来的全副武装的“朋友”。
李凉转身笑道:“走,带我见见他们。”
窦明立刻转头看去,脸上的惊喜却变成愕然。
有开幕仪式,中央总域边境战况,“外交事务”……
女孩扭头看过来,直愣愣说道:“上面那团火很暖和,你也能感觉到吗?”
老唐脚步匆匆地走进会议室:“考试结束了,按你说的,我们留下了所有灵感等级在三级以上的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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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面前的桌上都摆着新鲜水果和瓶装果汁,但没人敢伸手拿。
此刻,这家伙又一次神经质地抬起胳膊,陶一然忍不住问道:“你在干什么?”
“呃……”陶一然仰着头憋了半天,最终摇了摇头,“我这会儿没发病,感觉不到。”
联席会议总部大厦九十七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