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意思。
十几万本小说加起来的数据量,都占据不了自己视界存储空间的一个小小角落;谁又能想象,它们中已经包含了这么多的‘世界’。
不。
“又比如更早一些,各类造物还颇为原始时,为了节省机能,天上的云和地上的草是同一样东西的不同颜色;还有同样受到机能限制的音乐,那时的制作人用八位数的音符演奏出了多少曲目!”
勾逸亡只是咧了下嘴:“你是爱游戏的,也知道创造者的巧思是在用有限去模拟无限,是在用各种光影效果去遮掩游
光速有限,可生灵偏偏想征服无尽的星辰大海;生命有限,但生灵的脚步总是迈向了星海的每一个角落。
以有限去追逐无限么?
完全潜入就是通过神经连接的方式,将人的感官完全沉浸于游戏中,像一个真实的梦,也完全操控视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
泪珠自他眼角滑落,落在纯白的虚空中,化为杂乱无章的线飘向更远处,再也消失不见。
在想象力的加持下,它们大概有着匹敌超级计算机不断运算出的游戏广度,甚至还有所超越吧。
就像现实世界相对于那些古早游戏,困于一块液晶屏幕的虚拟有多么宏大般。
“可我问你,你觉得咱们的世界,究竟是‘有限’,还是‘无限’的?”
“还是有关地铁的例子,某个游戏的引擎无法做出地铁在地下飞驰的效果,就把火车做成了操纵角色的头部装备,让角色顶着那火车头,在地下疾驰!”
而左吴想得更多些——以有限之姿,去追逐无限的世界?银河中的生灵不都是这样子?
他今天的收获可真不错,不光在被甩入虚空后恢复了一点点理智,还收获了两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古早的游戏?有多古早?像帝联千年前样无法完全潜入,只能通过一块小小的屏幕和键盘鼠标来玩儿的那种?”
“只能有特定关卡,特定范围;玩家无法超越游戏的限制,只能在开发者的设计中进行活动。”
勾逸亡点点头:“是啊,这么大的空间,我们自己却这么渺小,那世界相对于我们来说也应该是无限。”
“我更喜欢在‘古早游戏’中去体会设计者的巧思。”
游戏?
古画晴空了然:“这样;那你所指的‘现代游戏’,就是经由超级计算机,不断延伸着可能,总能在虚幻中创造出无穷无尽的新东西的游戏了?我不喜欢。”
现实?
绝美造物永远端庄的语音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丝激动:
古画晴空愣了下:“……宇宙的半径可能超过十一万亿光年,这个结论在近千年中还没有被推翻;这么大的尺度,相对于这么渺小的我们,应该能算是无限的了。”
没想到古画晴空所钟爱的“游戏”也有这般的气势;对的,它同虫人劳工们摆出的棋盘不过几平米见方。
法律也有限,可有些人就是想平尽世间一切不平事。
勾逸亡眼睛也亮起。
勾逸亡的眼睛越来越清明,又忽然涌出一点点湿润的泪。
艾山山愣了下,古画晴空也懂浪漫?它的浪漫观倒是和身后的左吴差不多得怪。
“你叫古画晴空对么,你也很爱游戏,你也钟爱‘有限’,”勾逸亡低声喃喃:
勾逸亡摸摸下巴:“也不是,我说的‘古早游戏’,意思是‘有限’的游戏;”
“我想,如果古早游戏中,那些NPC如果也有思想,大概也是这般的想法吧。”
古画晴空沉默,随即冲勾逸亡冷声:“你不妨把话说得明白些。”
“这类游戏就是如此,以‘有限’的虚幻去追赶‘无限’的现实,甚至超越无限,这才是整个银河中最浪漫的事!”
“这类‘无限游戏’到最后总是会在超级计算机的设计下,无限趋之于‘合理’,十分理性,十分无聊;还不如我自己去瞎想。”
虚空之中,为创神檄文卷起的乱流还在吹。
玛瑞卡的温暖又摇曳了数下。
还有自己脑内的十几万本小说,不也是每本在尝试用区区百万字,就塑造一个恢宏无比的世界和故事么?
古画晴空几乎要把勾逸亡拦腰捏断:
可个中内容有宏大到已经囊括整个宇宙的主题,也有渺小到连风向和地面滚落的砂砾都考虑到的凶杀现场。
游戏”中。
勾逸亡品尝着这句话,已经折断的腰在古画晴空手中无比愉悦地整个躺下。
“比如千年前的帝联,游戏设计者在制作一行人坐火车经过隧道的场景时,常用的手法是火车不动,而车窗外的隧道去动,以此定位模型和定位光影;”
不是躺下,上下左右地概念在这高维世界中已经模糊,这里的广袤无垠是现实世界的好几个数量级。
古画晴空松了一口气,悄悄将它心中对左吴的好感上调了那么几个百分点,又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