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见列维娜的状态了,我们不可能一直依赖她听见的声音,能找到玛瑞卡这个专业科学家来听听建议,也是我们在虚空中找到爆炸源头的希望……或许也是唯一的希望。”
“古画晴空大概侦测到玛瑞卡的‘温暖’在什么地方了,怎么说?我们要过去看看么?”
列维娜点头,经浅睡不断加深却带来欢愉的疼痛好像已经变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倾听亦能愈发游刃有余。
“时停”是对于“观测者”无比主观的事,客观来说,时间从来没有停下过它的脚步。
在驾驶古画晴空的艾山山关切地看了自家女仆一眼,又咬牙转回头去重新聚起精神,向左吴问道:
甚至前进的方向和于虚空的深浅之类,也是靠古画晴空上搭载的各类仪器的数值,才能得知。
虚空对帝联仍是陌生的“土地”。
古画晴空的“哔哔”响了几声:“我持悲观态度,因为我是战争造物,擅长用刀,但太精密的事确实做不好。”
姬稚好像看出了左吴的不安,不再做咬他的后颈或者耳朵之类的动作,而是无比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轻轻的鼾声止住,列维娜脸憋得通红,猛地睁开眼睛,却来不及恼怒,而是眼睛忽然亮起:
“当然,”左吴点头:“教授他们肯定也被创神檄文绞碎,而复苏肯定是从那抹温暖附近开始;”
站在高维空间中的人?
银河中的大多数生灵并没有办法直接理解虚空中的景象,比如左吴能看见的只是一片纯白空间中狂乱飘舞的抽象线条;
他也一直在看通过计算,而显示着现实世界时间的钟表,随着他们在虚空中越走越深,表上的时针和分针也走动得越来越慢,却很难说是不是慢性死亡。
人马娘心领神会,把轻抚左吴头发的手放下,又去捏住了精灵小巧的鼻子。
“嗯啊!老板你好聪明,”列维娜笑得很是欢畅:
星门的战场似乎不容乐观,只是这对于左吴他们来说毕竟是数千光年外的事,现在怎么也不相干。
古画晴空也无法第一时间理解在这片高维空间中遇到的新东西,只能运用数据库进行海选比对,来找出那究竟可能是什么玩意儿。
睡眠向来是逃避现实的好方法,如果一切确实无法挽回,那他真想跃入虚空的最深处,以时停观测的姿态让逃亡者号坠毁前的刹那,成为自己的永恒。
左吴龇牙冲列维娜龇牙,感觉抓着几人的身体有些发麻:“直接说你听见的声音是什么就行。”
总得试一试这话,更像左吴留给自己的安慰言语;他向后靠,竟然有些瞌睡;
简单粗暴一点说,就是想在虚空做任何事,都会失去观测者效应,让现实世界的时间开始相对流动。
左吴又是无比紧张:“怎么说?”
“总得试一试。”
左吴指定好方向,倒是真给在虚空中像无头苍蝇的一行人凭空添了一些希望;
海星人已经许久没说话了,良骨伶则一直在调整并不舒服的姿势;她已经成功把四肢收纳进腹腔中,节省了好大的占用空间。
“呜哇,好有意思的声音!你们干嘛不早把我给叫起来?……还有老板,我才发现你碰着咱们几个的姿势好是糟糕。”
得想个偏门儿的方法,左吴阴恻恻看向在自己身边浅睡的列维娜,朝姬稚使了几个眼神。
左吴揉揉眉心:“会不会又是个熟人?”
但那样也意味着自己丧失了干涉现实的能力,只能在虚空中不行寸步。
确实糟糕,左吴整个人躺在姬稚身上;双腿则岔开,里侧小心搭着艾山山的腰;左手捏着列维娜的独臂,右胳肢窝则夹着释文尔和良骨伶。
古画晴空仍在乱流中披荆斩棘,“七分钟”本被拉得很长,可还是在被不断消耗。
那抹温暖越来越近,可艾山山的眉头却高高挑起:“咦?怪了。”
列维娜在这清醒的一瞬说出其所听见的事后,便再度陷入了恍惚的梦中;不时发出的梦呓像在唱她家乡的儿歌,偶尔也会念叨左吴和艾山山的名字。
这种感觉让左吴有些不好,好像自己去寻找那抹温暖的动作是在将逃亡者号加速推向深渊般,哪怕事实并非如此。
她的长耳朵抖了抖,起初似乎颇为苦恼,可接着,她的眼睛又更为发亮:“啊哈,我觉得站在那抹温暖面前的好像是个人!”
艾山山笑了下:“倒是希望古画晴空抱着那抹温暖摇一摇,就能把玛瑞卡从里面给摇出来。”
终于。
连列维娜也停止了她的梦呓,只是轻轻发着甜美的鼾声。
“古画晴空的探测器在那抹温暖前检测到了奇怪的讯号,数据库正比对究竟是什么东西。”
左吴咂舌,现在明明是分秒必争,而数据分析有时几秒钟就会有结果,有时则可能花费数小时,甚至好几天;怎么可能有这个心情来一直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