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嘴,还是没直说:“小时候不是也都见过了已经……”
孟婴宁连忙说:“他跟我求婚了!婚房三环内买,其实已经看好了,”孟婴宁强调,“一百四十平!”
孟婴宁捂着脑袋:“爸你怎么思想这么古板,我们年轻人现在结婚就是两个人的事儿呢。”
“你过来,我不打你,”老孟深吸口气,一只手拿起茶几上的鸡毛掸子,另一只手指着她,“你给我过来。”
舍不得。
礼拜五晚上孟婴宁例行回家吃饭,饭前,孟家又开始了家庭会议。
“我的意思是我嫁过去也不会吃苦……”孟婴宁委屈地说。
半晌,又叹了一声,眼角的纹路跟着一弯,清和的眼看着她,喃喃道:“感觉昨天还抱着我胳膊撒娇呢,怎么一晃儿就要嫁人了?一想到这个我就有点儿……”
领证这件事儿孟婴宁没敢直接跟孟靖松说,陈妄这一套操作走得过于干脆利落,见完家长直奔民政局,拍照敲章的时候她自己都是懵的,领得毫无预兆,领得猝不及防,领完以后好久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飞扑过去,抱住了老孟的胳膊,撒娇:“爸,我超级爱你。”
“我俩认识十几年了!我从这么大——”孟婴宁往茶几上头高出一点儿的地方比划了一下,“就认识他了!”
孟婴宁心里有一千个小人快乐的跳起了舞。
孟婴宁撇撇嘴,满身斗气瞬间消失殆尽,无精打采地栽歪进沙发里。
孟婴宁缩着
“像点儿话吧你啊,挺大姑娘了别跟小孩似的,”孟父又拍了她脑袋一下,“我问你,你陈叔叔那边儿陈妄带你见过了?”
之前在家里住的几天下来,孟婴宁现在也发现了孟父到底是个什么神奇脑回路,反正她只要说陈妄好,孟父就不高兴。
孟靖松:“……”
这是成了。
孟婴宁想说哪能没见过呢,我证都领了。
孟婴宁:“……”
孟父惊疑:“跟谁?”
老孟接受起来应该也还是需要那么一点点的铺垫。
又觉得有点儿寂寞。
孟靖松霍然起身。
“就会拍马屁,”孟靖松啧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脑袋,“爸爸不是不同意你们,就觉得是不是有点儿早,其实陈妄那孩子挺好的,虽然吧,他妈妈的事儿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是……但你陈叔叔是个好人。”
“爸,”孟婴宁老实巴交地承认,“其实我们已经领证了。”
孟婴宁另辟蹊径,用尽了毕生文采从几个角度全方面地把陈妄这个人从头到脚批判了个遍,反正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的,最后总结:“我受不了了,我要跟他分手,我想跟别的男人结婚。”
孟父乐呵呵地看着她,语气很傲慢且不屑:“你爸五十的人了,真当你爸傻啊?”
“那能一样吗?”孟父冷哼了一声:“见都还没带你见过就琢磨着怎么嫁给人家了?人愿不愿意娶你呢。”
特别高兴。
“不会再让你哭了。”
孟婴宁顿了顿,往前凑了凑,眨巴着眼说:“爸,人家好像比咱家有钱呢。”
孟父:“……有没有钱重要吗!咱家又不贪他那点儿钱!再说咱家穷吗?我是饿着你了?!”
“就前几天,”孟婴宁说,“陈叔叔我也见过了,他妈妈的事儿他也跟我说了,他爸妈感情不好,就分开了。”
“可是你自己现在都还是个小孩儿呢,怎么成家?”
“怎么着?”孟父看了她一眼,“这就想结婚了?你俩才在一起几天呢?”
“不知道,随便吧,反正除了陈妄我现在谁都想嫁,”孟婴宁没好气地说,“我明天就去街上拽个男人领证。”
“我就是有点儿……”孟靖松视线发直,表情看着跟做梦似的,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最后也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所以说男人真的是个让人完全没法儿理解的神奇物种。
然而在他以为陈妄和孟婴宁吵架准备分手了的时候,孟父还会忍不住替陈妄说几句好话。
孟婴宁鼻尖发酸,又感动又愧疚,特别特别想哭。
孟父点点头,提议道:“那我看不如小陆吧,你俩最近走的不也挺近的吗?怎么着也比街上随便拽一个强。”
孟父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哪天叫你陈叔叔出来吃个饭。”
孟婴宁瞬间从沙发上蹦起来,兔子似的窜到电视柜旁边。
“你俩也十年没见了!”孟父抬手敲她头,严肃道,“谈恋爱的时候是你们小年轻的事儿,我们长辈也不好管,你现在要结婚就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那婚是说结就结的?正式上门说过了吗?双方家长见过了吗?”
一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疼了二十几年的宝贝即将脱离他的圈子,他的羽翼,拥有自己的爱人和家庭,就总觉得好像跟丢了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