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湛再忍不住，低下眼笑了起来。
唐染绷着脸红着眼抬头：“为什么？”
唐染红着眼角，紧绷着精致艳丽的小脸，严肃得透着点凶：“骆骆，你松手，让我看看。”
反应过来后，他安抚地握着小姑娘的手压回去：“我不是说过了，让你少听谭云昶扯，他说话什么时候有准数了么。我只是做了个苦肉计的戏给唐世新看，没受伤。”
小姑娘的脚尖离地都有十公分了。
骆湛叹了声气，伸手揉揉小姑娘头：“长那么乖，要是再好骗点就好了。”
骆湛沉默几秒，突然想到什么。
她反而眼睛更红起来，着急地抬手去摸骆湛的毛衣衣角，试图掀起来看下面的伤势。
他保证——
“——？！”
唐染努力憋着，低下头去固执地要掀骆湛的毛衣衣角：“伤得有多、多厉害……我要看。”
骆湛再次按住唐染的手。
到此时，骆湛才发现自己有点反应过激了。他没去看门旁两位受惊不轻的长辈的表情，先把小姑娘放回地面。
现在小姑娘的眼泪还只是蓄着，但如果真让她见了他身上那些自己照镜子看起来都非常可怖的伤处，那绝对下一秒就要“泄洪”了。
“……咳。”
“别乱跑。”骆湛停顿了下，微皱起眉，认真补充，“你眼睛手术刚拆线才多久？不怕摔着吗，再磕到碰到怎么办？”
“喊、喊什么。”小姑娘吓得魂都飘走了似的。
小姑娘越说声音越低，眼角也一点点红起来。
“？”
骆湛：“这是我爸和我妈。”
“因为有别人在，所以现在不能看。”
骆清塘和毕晴颜：“——？”
唐染眼泪蓄得更足。
青年从头到脚遮得严严实实，除了那张祸害脸，半点都没露在外面。
骆湛刚要开口，又停下来。
他身前的半空里。
“你、你要是没事，你今天就不会穿，穿这样出来了！”
这没让唐染有半点缓和。
小姑娘的拳头被他包回掌心，骆湛握着她的手压到身侧，顺势转身。
她小心又着急地在骆湛身上扫视着——然而直到此刻，她才注意到骆湛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和深咖色长裤。
唐染茫然又艰难地在空中转了转脑袋：“骆骆？”
小姑娘沉默两秒，眼角彻底憋红了，眼底汪汪地蓄上潋滟的水色。
好字没出口，唐染回过神，呆呆仰脸：“？”
唐染的眼睛并未恢复到正常，此时偏厅光又不够明亮，她看了会儿就茫然地歪过头：“骆骆，他们是谁？”
“……”
“不用拘束，你喊一声就好。”
唐染被训得低下头，听了几秒才想起自己的来意，又连忙仰起脸：“你的伤，我听说骆爷爷打你了，真的吗？他下手重不重，为什么店长说你流了很多血……”
骆湛心疼得直皱眉：“不许哭，听到了么。我最讨厌看小姑娘哭了，很丑的。”
他压不住做坏的心思，哑着声笑着提醒：“就说，爸爸妈妈好吧。”
——如果不是眼圈发红，那气势上就更完美了。
“不能看。”想到那一幕，骆湛眉头拧紧起来。
唐染毫无防备，呆立当地。
房间内的四个人回过神。
空气凝滞几秒。
唐染面前只容得下骆湛一道身影的视野被让开。偏厅门口，“看戏”夫妇和她目光相撞。
骆湛额角一跳，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小姑娘的手爪儿。
“……”
还得是闸门冲断、拦都拦不下来的那种。
“爸爸妈妈……”
骆湛也极少见唐染这样一面，怔了两秒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