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卖关子。”骆老爷子支了支眼皮，没好气地说。
骆湛起身，主动换去离着老爷子更近的位置。
过去好几秒，他才哑着声说：“他们不知道我已经了解真相，怕唐染认出我就是当年被她救了的人，所以才不肯给她治疗。”
“唐染的手术不能一直等那个女人出现。”骆湛一顿，改口，“只要拿到捐赠名额，我不想她再多等一天。”
一分钟后，骆小少爷一点点懒下神色，仰回沙发里，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不正经模样：“您明鉴。”
骆湛十指慢慢扣紧，冷白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轻绷起来。
骆老爷子沉默几秒：“好……”
“我已经猜到了。”
骆湛离得太近，惨遭老爷子的唾沫星子洗脸。
“百分之百。”
“你还想说什么？我就是太惯着你了我！你怎么不干脆把我挂出去游街示众呢，啊？”骆老爷子暴跳如雷，“真闹到那一步，别说我的老脸没处搁去——谁还敢跟骆家做生意？骆
老人话说完，书房里安静了足足有一分钟。
懒声调：“蓝景谦，就是染染的生身父亲。”
“你的馊主意，就是拿我这张老脸和骆家这百年的名声，去换你的小姑娘是吧，啊？！”
骆湛向前倾身，手肘撑到膝前。他轻眯起眼，一字一句地说：“染染的复明手术。”
骆老爷子气没了笑：“我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些臭小子的以后考虑？”
骆湛嫌弃地瞥他：“爷爷，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不要这样，一股子铜臭味。”
“不管是什么官司，如果同时把蓝景谦、唐家甚至骆家牵扯进去，那不闹得满城风雨才怪——我看你根本是担心小姑娘受不住舆论压力，所以才不肯考虑！”
骆湛嘴角轻勾：“我装不知道，由您出面口头敲定婚约，哄唐世新签字后，我来拒绝婚约。”
骆老爷子气哼哼：“说吧。”
“我看，你是不想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吧？”
等了片刻，骆老爷子正了正身，主动开口：“今年秋天那会儿，我已经叫林易去查唐世语的痕迹了。”
“已经有了线索。但这些年她没安分过，换了几次名字，还满世界跑，没个定所。”骆老爷子皱皱眉，不满地说，“没错是当初那个疯丫头的性格。”
“嗯？”
“说什么。”
骆敬远无奈地睖了孙子一眼：“她都已经等了这么些年，还差这几天吗？”
“那你们准备怎么办？”
“我知道。”
骆湛一怔，从沉思里抬眸：“唐世语？”
骆湛眼神阴了下去。
“嗯。”
骆湛沉默。
骆老爷子表情沉寂了片刻，他放下红茶杯，轻叹了声：“杭薇那个女人心狠手辣，不会轻易松口的。”
骆湛说：“matthew的国际人脉要厉害许多，。过他那边的关系网，最晚在新年6月前，就能从国际眼.角.膜捐赠库里获得准确名额。”
“什么问题？”老爷子斜眼看过去。
骆老爷子等了半天没见动静，意外地抬头：“你就不好奇为什么？”
“……”骆老爷子一顿，表情微妙起来。
“查到了吗？”
“……”
老爷子慢慢放松身体，倚回宽厚柔软的座椅里，些微浑浊的眼睛里露出思绪翻飞的精光。
骆湛冷淡地说：“你少惦记我，就是最大的为我考虑了。”
骆老爷子拿起面前的红茶杯，淡声说：“唐家那边不会同意的。如果他们愿意，那唐染的眼睛或许早该开始治疗了。”
“既然这样，”半晌后，骆敬远开口，甚至露出一点极淡的笑意，“那你和唐珞浅的婚约，确实不必考虑了。”
“嗯，就是唐染的母亲。”骆老爷子表情不自在了几秒，“那时候不是知道你这小子多半要一条路走到黑，我总得提前做点准备。”
骆湛轻皱起眉：“那就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她。”
骆湛沉默几秒，修长的十指慢慢扣起：“不过，现在有个更重要的问题。”
骆湛：“您同意就好。”
他俯低了身，说：“我思来想去，最简单有效、又能叫唐家那个老太婆松口的办法只有一个。”
他嫌弃地抹了一把，往旁边挪开几步：“我还没说完呢。”
“好吧，既然您都问了……”
骆敬远气哼哼地收回视线。
“——好你个头！”
骆敬远已经从位置上直起身，惊滞半晌才沉声问：“你确定？”
骆敬远气哼哼地瞪他。
骆老爷子炸了，差点把桌子掀到骆湛脸上，咬牙切齿地开口：
“少装无辜。你如果不是有事，那难道是专门赶着除夕夜找我来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