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静致咧嘴一笑,起身蹲在地上,将地上的另一块儿脏抹布放入盆中,边洗边说道:“这石板这么好,不擦干净了,别人该看不出来了!”
每次擦完地,姚静致都会累得满头大汗,可他却从不喊累,每次看着擦得光亮的地面,他都会发自内心的笑。
“不过是养家糊口的买卖罢了,全仰仗街坊邻里捧场而已,生意才得以维继,小本买卖,比不上杨老板的客栈,赚不上几个钱的。”
那刘姓汉子犹豫了一下,也拿起了酒壶,大不了改日去趟龙门客栈喝酒就是。
酒肆老板随后应了几句,将酒上好之后,他冲阚画子拱了拱手,“谢杨老板了!”
“你这孩子,也怪你先生,他又不缺这点钱,非要将伙计给辞了,你可是他的弟子,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呢?”
“我说杨老板,你也是生意人了,怎地这点儿事也想不明白呢?你见有几个穿短衫的会去你家那样的地方吃酒?”
柳薇薇见状笑了笑,走到姚静致擦过的地方,从桌上拽下一条长凳,坐下之后,对姚静致说道:“静儿,勤劳不是坏事,不过可不能光手上勤快,不然将来只会劳碌,却没有享福的命,哪怕你不在意,可也辜负了你先生的一片苦心不是?”
“静儿,你擦这么干净干什么?反正也没什么客人来,差不多就行了哈~”
姚静致转过身来坐在地上,撅着嘴看向头戴面纱的柳薇薇,“姑姑,你又欺负我~”
“杨老板,不是我等不愿去你家,只是咱怀里的银子……”
“杨老板,我是去过你那里的,说实话,酒稍贵了些,况且杨花姑娘的小曲儿又不是日日能听得到,就没什么心思去你那了。”
阚画子用脚踢了踢水盆,“静儿,以后随便扫扫得了,用不着擦这么干净!”
姚静致有些恼怒。
“呵呵,我那客栈,就那样吧~”
用阚画子的话说,以青石板铺地面,好收拾,给小静致省点力气。
之后就不来你这喝酒了?这酒钱,赚得亏了啊~”
姚静致知道薇薇姑姑这是要考校自己功课了,便一边擦地一边背起书来。
正当他撅着屁股哈气的时候,有人在后面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毫无防备的他被踹趴在地上,身后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阚画子也拎起了酒壶,一抬手,高声道:“咱开门做生意,自是喜迎八方客,若是诸位嫌我家的酒贵,咱降价就是了,至于那店面装饰,我只是按照中原寻常酒肆修建的,不过是想给咱们凉州人些新鲜感,并无他意,诸位只管去就是,我保证列位能喝得起酒,当然,舍妹的小曲儿,也可以听得到。”
昨日的客人并不多,地面并不是很脏,可姚静致依然擦得很用心。
阚画子面露苦笑之色,微微摇了摇头,“银子都砸进去了,总得想个法子不是,因而才出此下策,多有冒犯,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好啦,好啦,我又没用力,谁叫你撅着个屁股呢,姑姑看见了就想踢上一脚呢~”
姚静致站起身来,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了眼阚画子,低声说道:“先生,这点儿活,不累的!”
有人喝了第一口,就有人跟着开了口。
“别擦了,别擦了,擦那么干净干啥?都没处下脚了!”
可小静致擦起地来,一点也不省力。
姑姑走路轻,自己没听见脚步声也就算了,怎么连先生的脚步声也没听见呢。
“没什么冒犯不冒犯的,酒是你花钱买的,何乐而不为呢?”
酒喝了,话也就多了。
每擦完一块儿青石板,姚静致都会趴在地上,用嘴轻轻哈上一口气,然后在用一块儿干抹布再擦一擦。
姚静致应了一声,继续擦他的石板,正擦着,屁股上又挨了一脚。
流利地背完昨日才学的文章之后,他冲柳薇薇一呲牙,略有些得意地说道:“姑姑,字我也写好了几篇,等会儿擦完了,我拿给你看。”
“还是掌柜的大气,杨某佩服,难怪贵店生意这般好!”
“不亏不亏~”
“没事儿,没事儿,这事儿可怨不得先生,最近店里生意也不太好,活计也不多,我在后厨也帮不上什么大忙,来前堂多干些,也能节省些开支。”
龙门客栈前堂是用青石板铺的地面,比起寻常酒肆的地面看起来贵气不少。
在客栈里,能踢他的只有两个人。
姚静致将手中的抹布拧了拧,转身去擦下一块儿石板。
“杨老板,不是我说,你那店呐,还真不是咱舍得去的地儿。”
柳薇薇“嗯”了一声,站起身来,慢慢向楼上走去,“静儿,一会儿顺便给姑姑跑壶茶,还是泡咱们带来的茶叶……唉~算了,就泡你先生新买的那罐吧!”
咬了咬嘴唇,他又继续说道:“先生,我在后面帮忙的时候,黄伯在那念叨着,听他的意思,好像是不太想在咱们这干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