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窈莞尔:“古往今来,你们道门能做到清静无为的有几人呢?”
“好吧,不过这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的话,我会尽力帮你的。”
他没有问缘由,冒着可能得罪金主的风险也打算帮她。
程振洲无奈地笑了笑,还是顺其自然吧。
“二爷,您说为什么家主突然又同意您去了叁小姐了呢?”
她的坏习惯,看见正经人就想逗一逗,看他们破防总是格外有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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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天师府派来保护她的大天师之一,名叫程振洲,京窈也听说过,他就是和自己曾经结伴同行过一段时间的那位小天师的大哥。
京窈忍俊不禁:“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不用放在心上,我自己想办法就好。”
京窈摆摆手:“不用给我戴高帽啦,我也算清楚我自己。”她的姿态还算轻松,但接下来的话却着实耐人寻味:“程先生,你我其实都清楚这不是长久之计,我的时间总有一天还会倒退,二十四岁之前的我恐怕没有那么好相与,或许您身为天师时不需要对我假以颜色,但如果是以朋友而言,请您到时候……只需保全自身就好。”
程振洲温文尔雅道:“就算主顾之间不需要,身为朋友,也理应前来看望。”
程振洲了然,自己的修行也是不够的,无法做到不动念,不生善恶。
京窈的笑容慢慢收敛,模样平淡,却透出一股茫然:“重要么,谈不上吧……只是希望我猜错了。”
“已经好多了,麻烦你多跑一趟。” 毕竟人家的工作是保她免受妖物的伤害,用不着有个头疼脑热就要来嘘寒问暖。
程振洲一怔,然后眉眼垂落,低叹道:“世事难料,京小姐不需自责,我们道门讲求自身的修行,夫心者,一身之主,百神之帅。静则生慧,动则成昏。京小姐的慧根其实已经是佼佼者,只要摈弃杂念,我想你一定能摆脱当下的困境。”
微微叹口气,继续坐着晒个早阳——好在上午十点的阳光,
程振洲摇头:“不管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京小姐变化都不大,总是让人钦佩的。”
“京小姐,好些了吗?”
程振洲有些奇怪:“就算如此,用徐先生的势力想找个人也是易如反掌吧?”
他来到花园,果然远远地就看见坐在长凳上的京窈,一阵微风撩起她的长发,露出白玉无瑕的侧脸,很像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也是炎炎夏日,偶有一阵风,也是夹杂着热浪与烦闷,可看见了她的脸,便一切的不如意都烟消云散了。
“对了,程先生,我现在想找一个人,但我手里的情报网要么是我掌握不了的渠道,要么废了大半,不知道天师府有什么……奇妙的法子,能让我找到他呢?”
“或许。”
“话说回来,其实我是信佛的。”京窈揉了揉望月的小脸,笑着对程振洲说道。
“寥寥无几。”
“……”程振洲无奈:“京小姐,毕竟我们也不是神仙。”
徐温阳笑道:“或许这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了吧。”
可朝雨有些不忍,“……您真的打算被家主关一辈子吗?”
“我也只是芸芸众生里平凡不过的人类罢了……”她话音未落,门就被推开,一个小炮弹撞到她怀里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软声道:“妈妈!”
京窈笑道:“我不是八年后的我,你还能把我当做朋友,多谢。”
“这个么。”京窈耐人寻味地笑起来:“就是不能让他知道呢。”
就算知道他的灵魂是那蛇妖王,可面前的皮相是个再普通不顾的人类幼崽,只是想亲近他的母亲罢了。
徐温阳低头笑了笑,然后抬步向她走去。
徐温阳扣好袖口,平静道:“为了巩固他的谎言,我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他望向镜子里的自己,也算整洁有度。
徐云深答应他,让他在医院的花园里见京窈最后一面。
“啥叫或许啊……”
京窈本来是带望月来花园玩儿的,天太热,她很想吃冰淇淋,但由于大病初愈被徐云深勒令不准碰冰的东西,还没等她偷偷带望月溜掉,就被徐云深抓了回来,只得在她怨念的眼神中目送那父子两去吃冰淇淋了……居然丢下她一个人,果然男人不管几岁,都是狗子。
程振洲沉吟道:“天师府找人也有办法,但是需要被寻之人的生辰八字,姓名,最好有一件他曾经的贴身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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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京窈却叹气道:“这个么,名字应该是假的,生辰八字我也不清楚,贴身之物……似乎是弄丢了。”
“好……”望月面对别人的时候还是很腼腆,不怎么敢看程振洲。
京窈低声道:“我不愿意再连累朋友了。”
京窈摸摸望月的脑袋,“和程叔叔问好。”
徐云深靠在门外没有进去,只是目光沉如深海,慢慢汇聚起波涛。